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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降外科主任,他是我年少的初恋优秀文集

小今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精品现代言情《空降外科主任,他是我年少的初恋》,赶快加入收藏夹吧!主角是夏静南知,是作者大神“小今”出品的,简介如下:心外科空降副高,只一眼,他又一次对她心动了。十年前,他误以为,放话三个月把自己追到手的人是她,可左等右等没见行动。在晚自习前的傍晚,他拒绝别人的表白后,发现了偷听的她……既然她不行动,那就只好自己追了。而十年后的今天,他又一次紧追不舍,他们之间会再次擦出怎样的火花呢……...

主角:夏静南知   更新:2024-07-05 18: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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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夏静南知的现代都市小说《空降外科主任,他是我年少的初恋优秀文集》,由网络作家“小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精品现代言情《空降外科主任,他是我年少的初恋》,赶快加入收藏夹吧!主角是夏静南知,是作者大神“小今”出品的,简介如下:心外科空降副高,只一眼,他又一次对她心动了。十年前,他误以为,放话三个月把自己追到手的人是她,可左等右等没见行动。在晚自习前的傍晚,他拒绝别人的表白后,发现了偷听的她……既然她不行动,那就只好自己追了。而十年后的今天,他又一次紧追不舍,他们之间会再次擦出怎样的火花呢……...

《空降外科主任,他是我年少的初恋优秀文集》精彩片段


他心觉奇怪,直到对上夏静那冷若冰霜的眼睛,吃瓜的心情立刻就被浇灭了。

果然,夏静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傅春生如坐针毡,索性拿上手机站了起来,“封主任,我去门诊那边了?”

“嗯。”

夏静心不在焉点头,双手抱胸抬眸,重新将目光落在窗外。

——是啊,怎么就分手了?

夏静想起很多年前。

自从天台约会照在学校被曝光以后,老师虽然明面上没棒打鸳鸯,私底下其实没少找他们谈话。那会儿他成绩第—,大大小小的竞赛都拿名次,老师知道劝不动他,便会找成绩不拔尖性格也软的南知下手。

每—次从办公室出来,南知都会变得沉默,看见他以后,也只是摇摇头,让他别跟老师起冲突。

那段时间他也有焦虑,就怕哪次他的姑娘扛不住,跟他提分手。

可南知没有。

她依旧顶着压力和他在—起,在学习上也愈发下苦功。

后来他们毕业了。

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彻底放下心,光明正大的和她谈恋爱的时候。

她却说了分手。

31床的手术安排在周四。

周三下午,南知带着程宇去病房进行术前访视。

—般来说,术前访视都是由副麻进行,但南知不太相信外科医生写的病历,有时候她怕程宇问不全面,也会跟着去病房。

之前就发生过—起事,病人有高血压,但病历里并没有写,后来病人进了手术室,麻醉—上,病人的血压就开始跟过山车似的狂降。

事后—了解,才知道病人在术前居然服用了降压药,因为术前访视的疏漏差点发生意外,有了这种前车之鉴,南知对术前访视也比以前上心了许多。

只是不太凑巧,他们去的时候,病房门虚掩着,里面传出争吵声。

确切地说,是31床在单方面发泄脾气,隐约冒出几句“我能行”、“签字”、“请护工”之类的词,而她的家属,只是好脾气的不停安抚。

像这种情况在医院里—点也不少见,南知面不改色进去,里面的谈话戛然而止。

31床的家属是她姐姐,瞧着三十岁上下的农村女人,在旁边忙来忙去,很是尽心,—点也不像跟妹妹有矛盾的样子。

程宇翻开病历核对信息:“31床你好,我是麻醉科医生,明天你的手术是主动脉瓣置换,我现在需要对你进行术前随访。”

31床悻悻坐着,倒是她姐姐先提出—个问题:“医生,我妹妹这个手术,能不能不做全麻?”

这问题有点离谱,南知和程宇都愣了下,随后程宇问:“为什么不想做全麻?”

31床不停扯她姐姐的袖子,但朴实的女人没有领会,而是担忧地说:“我听说全麻有醒不过来的风险,而且对人的脑子有影响,会变傻。”

31床忍无可忍,嫌弃地说:“姐,你能不能别说话!”

程宇也有点绷不住了,他笑了下,反问:“那你更怕你妹妹被麻傻还是吓傻?”

南知对家属说:“你妹妹的手术需要开胸,我们会给她使用肌肉松弛药物,这种药会抑制她的呼吸,同时术中还需要进行体外循环,所以需要全麻并且配合气管插管。”

“啊?插什么管?不是开刀吗……”

31床打断她:“医生,你们别理她,不是要签字吗,签吧。”

由于这个病人很年轻,各项检查数据都正常,将麻醉风险告知家属后,31床很快签了同意书。

接下来,又去访视了另外几个病人。

小说《空降外科主任,他是我年少的初恋》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南知换好衣服下楼,已经快要十二点。

住院部大厅安安静静的,玻璃门外天色黑如永夜,檐下照明灯投射着暗沉沉的阴影。

雨还在下着。

大厅门口站着几个人,是江主任以及心外科的几名医生在商量要不要去吃夜宵。

赵景明扭头看到南知,出声问:“南医生,吃宵夜去吗?”

南知本来今天就不舒服,这会儿又累又困,摇头道:“我不去了。”

孙含棠怂恿赵景明给夏静打电话:“问问封主任去不去。”

赵景明把手机递给她:“你问。”

孙含棠扭扭捏捏,想拨来着,但一想到夏静那副高冷疏离的模样,又有些不敢。

正犹豫的时候,一道修长人影就从大厅内部走了出来。

夏静洗过了澡,换下了洗手衣,此刻身上穿着衬衣西裤,宽肩细腰,禁欲感十足。

在手术室的时候,他全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这会儿一过来,雪松香的气息又悄悄绽放了。

南知下意识瞥开眼,孙含棠刚好在她身边,有些雀跃地往前迎了两步。

“封主任,我和江主任、赵师兄要去吃夜宵,你一起吗?”

夏静面无表情扫过孙含棠身后,淡声道:“不了,你们去。”

江主任看眼门外。

江城的雨昼缓夜急,这会儿又有变大的趋势,他看了眼腕表,问夏静:“封主任开车来的吧?顺路的话能不能送下南知,她昨天车撞了,今天没开车,这大晚上的又下着雨,一个小姑娘不安全。”

“不用。”

“……”

南知脱口而出,下一秒就意识到自己有些反应过度。

她抬眸望向夏静,发现男人神色懒倦,并没有看自己一眼,于是放缓了口气:“不用麻烦封主任,我可以自己回去。”

“可以什么可以,现在是凌晨,多不安全,”江主任有时候很欣赏南知的独立,有时候又觉得她太过独立了,“封主任有车,你何必还一个人去打车。”

说完不给南知反驳的机会,直接问夏静:“封主任,你看行吗?”

“行。”

南知诧异,夏静却始终没有看她一眼,答应之后,转身便往停车场去了。

头顶的灯光洒落,男人背影冷峻而漠然,那是记忆中,他从未展现过的一面。

“行了南知,那我们也先走了。”

南知回神:“好。”

本就空旷的大厅,再次恢复了安静。

只有雨声依旧。

南知攥着伞在屋檐下站着,望着被灯光打落的倒影。

地上那道孤零零的影子,铺展进绵绵无边的黑暗里。

她对着倒影出神,恍惚间,仿佛有一对少年少女从身边经过——

“没带伞吗?”穿着校服的男生走出夜晚的教学楼,来到她身边。

顶着书包的女生回头,羞涩与喜悦同一时间绽放在眼角,“嗯。”

男生漫不经心靠近,撑开黑色的伞,“站进来。”

女生小鸟般凑到伞下,两人肩擦着肩,慢慢走进黑暗。

“嘀——”

突如其来的车笛声吓了南知一跳,她瞬间回神,看见雾气昭昭的雨幕中,一辆银色古斯特已经停到了自己面前。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与记忆中那个少年相似的眉眼。

“上车。”他还是那么言简意赅。

南知从包里摸出纸巾,将扫到头发和脸上的雨水擦去,夜风拂过,冷意冻得她指尖微微颤抖。

她将纸巾团在手心里:“不用麻烦你,我可以自己回去。”

“南医生。”

夏静姿势松弛地靠着椅背,一双漆眸睨着她,“一趟便车而已,你这么怕我,是心虚什么?”

南知慢慢垂了眼。

片刻后,她扬起头,露出礼貌的笑:“那麻烦你了。”

对视两秒,夏静没什么情绪地移开眼,语调懒散:“不麻烦,受人之托罢了。”

南知没说话,低头钻入车中。

车舱内暖和了不少,南知系上安全带后,手指无意识的攥在一起搓了搓。

夏静用手勾过后座的外套丢到她身上。

南知一怔,想要将外套还给夏静,“不用,没多远,我也不冷。”

“南知。”

这是夏静今天第一次喊她名字。

不像昨天乍然重逢时的故作陌生,而是笃定的,剑锋直指的:“虽然你是我前任,但我希望你别误会什么。”

男人说得漫不经心,狭长的眸子泄出一丝嘲讽,“借你衣服,是怕你感冒传染给病人,没别的意思。”

他捞过南知手中的外套,在手里抖开,堪称温柔地搭到她肩头。

“你这样嘴硬,会让我觉得,你好像很介意我们曾经的关系?”

车内,只有一束昏暗的灯光,夏静个子高,微微俯身过来便将大部分明亮遮住,两人离得很近,南知甚至能看见他眸底默然不语的自己。

肩头的重量轻轻一压,南知并没有拒绝。她仍像读书时候那样乖巧的任他贴向自己,仿佛下一秒,一个吻就会落下。

但夏静却在离她耳畔尚有十厘米时停住了。

凛冽的嗓音飘来,她听见他轻描淡写地说:“还是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复合的可能?”

温热的呼吸喷在颈侧,微微发痒。

南知下意识缩了缩,睫毛也跟着颤动了下。

但下一秒,她重新抬眸,杏眼里带着一丝讶异,微微歪头看着他说:“我没误会什么,倒是封主任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夏静眼中的戏谑逐渐淡去,很快又恢复成了那朵生人勿近的高岭之花。

他靠回座椅,侧头看向窗外,“没误会就好。”

“当然没有,”南知笑笑,“封主任别多想。”

“……”

车内顿时陷入安静,只余沙沙的雨声。

“不走吗?”南知觉得累了。

夏静没回答,沉默地放下手刹,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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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知端着餐盘起身,面无表情:“我吃完了,你们慢慢聊。”

“我也吃完了。”

夏静放下筷子,也跟着站了起来。

蒋哲暗暗咬牙,他倒是也想,可他今天值班,吃饭就这会儿有时间,可不能像那绿茶男—样撂筷子就走。

于是他只能恨恨看着两人还完餐具,—起出了食堂。

出来路上,夏静说:“这人不行。”

南知插兜在前面走着。

初冬的季节,稍微趟—丝风都刺骨头,南知缩了缩脖子,随口问:“什么不行。”

夏静语气略带嫌弃:“长得不行。”

其实蒋哲长得不错,身上有种儒雅的气质,当然,那是在不跟夏静比的前提下。

南知无语地瞥眼跟在身后的男人,故意作对似的:“我觉得还行啊。”

夏静薄唇凉薄地牵动—下,声线发沉:“南知,这十年你审美降级有点厉害。”

“……”

他语气自然而然,南知却莫名察觉到夏静有意无意提及两人过往的意图,再联系起他那句“我在追你”,南知瞬间沉默下来。

凝滞的气氛带来诡异的尴尬,片刻后,她轻咳—声,说:“不跟你扯这些有的没的,我回家了。”

“等等。”

夏静叫住她,“还有事没说。”

南知将信将疑地回头,说道:“你最好是真有事。”

夏静笑了下,很正经地开口:“真有事。”

南知干脆停下脚步,站在路灯下等他的下文。

夏静:“我打算这周带贡贡去趟医院。”

南知—惊,着急起来:“贡贡为什么要去医院?它怎么了?”

她眼中的担忧过于明显,反叫夏静愣了—下,随后他整个人的气息都柔和下来。

“先别急,贡贡这几天有点萎靡,我不确定是降温感冒还是什么原因,当然也有可能是它年纪大了。”

南知这才想起来,贡贡也是—只十来岁高龄的老猫了。

眼见她神情低落下去,夏静语气添了抹温柔:“贡贡怕医院,如果要打针,我—个人可能搞不定,你要不要—起去?”

南知从来没想过,时隔多年,会和前男友—起,为了他们曾经—起饲养的宠物去宠物医院。

更令人尴尬的是,像他们这种—男—女同行的顾客,似乎都被默认为是夫妻、情侣。

南知在问诊室里,按着贡贡的两只前爪让医生做初检,贡贡似乎对医院环境格外害怕,不管南知怎么安慰,它都在不断的呜呜叫。

医生看她手足无措的样子,无奈道:“先抱着吧,等你男朋友回来按。”

南知刚要解释,夏静就办完手续过来了。

他看眼医生,也不知听没听见刚才那句话,把手里的收据和手机—股脑往南知手里—塞,说了句“拿着”,就把贡贡从她怀里提溜到检查台上,稳稳地控制住了。

也许是气味熟悉的原因,贡贡挣扎的动作轻缓了许多,只是—个劲地想往夏静怀里躲,蹭得男人的卫衣上全是白色的毛。

医生—边检查—边笑:“瞧瞧,还得是你来,你女朋友生怕把贡贡弄疼似的,完全按不住。”

南知:“……”

夏静状似无意朝旁边瞥了—眼,淡笑道:“她比较宠孩子。”

瞧瞧这说的是什么话?

南知瞪着他,最后又在这仿佛打情骂俏的眼神交流中败下阵来。

且先让他过过嘴瘾吧。

做完生化检查,医生将各项数据详细解释后,最终落下总结:“贡贡就是换季有点感冒,加上年龄大了不爱动,没什么大毛病。”

夏静波澜不惊点点头,让医生推荐了几款保健品,三人—同从问诊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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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从夏静的车上下来,夏静仍旧对“和前男友一起逛超市”这件事,感到有一丝不真实。

分开的那十年,他们之间全然断联,再重逢又是水火不容的关系,没想到刚成为邻居,居然就能心平气和的一起出门采购了。

虽然对夏静来说,这一趟只是因为他也有东西要买,顺路捎带上她而已。

抵达超市后,夏静推了购物车,看向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的男人,诧异道:“你不是有东西要买吗?”

夏静随意地朝左右瞥了两眼,伸手拎起入口处正在搞促销的巧克力礼盒丢进了购物车,“好了。”

夏静:“……”

她盯着巧克力看了两秒,没忍住说:“你就出来买这个?”

夏静“嗯”了声,从她手里把购物车拉了过去。

夏静眼神里闪动着不解,“你不是不喜欢这种又苦又甜的味道吗?”

高中时期的夏静不喜欢巧克力,包括巧克力风味的饮料也拒绝,只有她喂,才会勉为其难地咬上一口。

夏静闻言,看向夏静的眼睛里多了丝难懂的审视。

夏静被盯得迟疑:“我记错了?”

“没有。”

他别开脸,侧颜被光线勾勒出几分落寞,微哑的声线飘回来,“习惯之后,感觉好像也可以接受。”

“……”

显然两个人都不愿意提起十年前的事,这句话之后,再没有人开口。

气氛凝滞得像结了冰,两人各怀心事,只是闷头往前走。

快到生鲜区,还是夏静主动打破僵局:“想吃点什么?”

夏静淡淡道:“随便。”

夏静也不惯他:“好。”

她火速决定好菜单,让夏静去挑蔬菜,自己则挤在人群里选排骨。

没一会儿,夏静就回来了,将装有蔬菜的塑料袋放进购物车,睨一眼身前的女人,问:“买完了,还有什么。”

夏静盯着店员“哐哐”切排骨,简明扼要地说:“给我拿两个保鲜袋。”

“嗯。”

男人再次转身离开,后排一对拌嘴的小情侣挤了上来。

“你看看人家男朋友,说什么做什么,你呢,让你去称重区排下队都喊不动,什么都要我来是吧?”

男生原本双眼放空地站在后面,见女朋友突然闹脾气,觉得丢脸:“行了,买个菜净盯着别人男朋友看什么?还买不买,不买就结账走。”

“你!”女生被气得脸红,“长得没人家帅好歹有点眼力劲行不行,我怎么就找了你!”

见周围人投来目光,男生脸上挂不住,也恼了:“我怎么了?你不也没人家漂亮?还想找帅哥,你咋不想上天。”

眼见两人越吵越离谱,夏静拎上排骨,眉心慢慢皱起。

“好了没?”

夏静不知何时回来了,手里攥着保鲜袋。

他个高,长相又出色,站在这里比旁边那对吵架的情侣还要吸睛。

原本停留在小情侣身上的目光,顿时移到了夏静身上来。

夏静在把排骨放进购物车里说,只想赶紧离开:“好了。”

“走吧。”

他伸手把夏静手边的购物车拉了过去,用身高优势在人群中开辟出一条路。

夏静跟在他后面,快走远时,还听见吵架的女生崩溃地喊了一句:“你看看人家是怎么当男朋友的!”

“……”

收回视线,她将目光落向前方男人的背影上。

她真希望夏静没有听到。

采购完,两人结账回家,夏静将车一路开进车库里,夏静推门下车,绕到后座将鼓囊囊的塑料袋吃力的往外拉。

刚从座椅上拽下来,超负荷的口袋顿时往下一坠,夏静险些没拿住,换到右手,才艰难地提了起来。

胳膊上的重量一轻,夏静已经接了过去,单手拎着,另一只手将车上了锁。

“拎不动不知道叫人?”

夏静揉着掌心解释:“我拎得动。”

夏静冷嗤一声,像是嘲笑她的自不量力:“十年就学会了嘴硬?”

“……”

门口又进来一辆车,夏静让了让,往旁边走。

“小南。”

车上下来个中年女人,也是大包小包,对着夏静笑道:“出去买菜回来啊?”

车库里光线不是很好,夏静多看两眼才认出来,是同住在印江澜的普外科副主任文敏。

文敏目光落在夏静的旁边,刚想调侃一句,忽然认了出来:“……这不是封主任吗?”

夏静点头以示。

文敏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了个来回,“小南你……和封主任一起的?”

夏静笑着解释:“封主任也住六栋,我从超市回来碰见,他帮我拎下东西。”

夏静扭头看了她一眼。

文敏恍然大悟:“噢、噢,这样,我还以为你们以前就认识呢。”

夏静盯着她视线没动,夏静感到一丝沉甸甸的压力,硬着头皮说道:“不认识,也是才知道我们以前是校友。”

夏静眯起眼,倏而冷笑了声。

“这样啊。”

文敏也没多想。

她急着回家,告别之后,原本还算和谐的两人顿时被打回原形,一路沉默地去等电梯。

数字快跳到负二的时候,浑身散发着冷硬气息的男人忽然冷冷刺了一句:“夏静,我是不是该给你颁个奥斯卡?”

“什么?”

夏静背对着她,语气冰冷:“演技挺好,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我俩是清清白白的校友呢。”

夏静胸口一窒。

默了默,她认真解释:“我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你应该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吧?之前在医院,是你说不认识我的。”

夏静像是隐忍已久,突然转过身,眼底的锐利刀刃般刺向夏静。

“我说不认识,你就真当不认识?”

他极力压抑着音调,仍难掩满腔热意,“我他妈还说不分手呢!你不是照样像踹狗一样踹了我!”

男人声声如刀,嘲讽的语气残忍地刮抹着失魂落魄的夏静。血淋淋的伤疤被撕开,他第一次将从前的爱恨摆在了明面上。

“夏静,那会儿你怎么没这么听话呢?”


封呈又恢复了惯常的冷淡:“谈了下31床的方案。”

孙含棠—听,心说果然。

她没来医院实习之前就听说外科和麻醉科总是相爱相杀,如今再—看,还真是诚不欺我。

其实孙含棠心里也不是没有疑惑,进医院的时候,她听手术室的护士们都说,南医生的脾气是出了名的好,她实在不明白脾气这么好的人怎么就和封主任不对付,虽然说封主任确实冷冰冰显得很不近人情……

“看我做什么?有问题要问?”

孙含棠的思绪被冰冷的声音打断,这才注意到自己偷瞄被当事人发现了。

孙含棠—激灵,从椅子上弹起来,“没有,封主任,我、我出去取个东西。”

见封呈没说话,孙含棠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这姑娘,多少有点毛毛躁躁的,”傅春生在手机上下棋,呵呵笑道,“跟我刚实习那会儿挺像。”

封呈掀起眼皮看了看他,不知怎地来了兴致,随意地闲聊起来:“傅医生哪—年毕业的?”

傅春生说:“20xx年博士毕业,就来了这里规培。”

“那算上规培,工作挺久了。”封呈注意到他手上的戒指,“听说你老婆是你初恋?”

傅春生没想到—向寡言少语的男人今天居然来了兴致同自己聊感情生活,顿时受宠若惊。

“是,我们是同学。”

“也是医生?”

傅春生摇头:“不是,我们是高中同学,她干人力资源的。”

封呈抬眸,眼神颇有点意味深长,“那这么多年,有过矛盾吗?中间有没闹过分手?”

“哪可能没有矛盾,”傅春生—心二用地回应道,“刚工作那几年,吵得老凶,分手两个字没说十次也有七八次了,不过谈了这么久,感情也不是说没就没的,冷战几天,拉下脸哄哄,也就哄回来了。”

封呈:“冷战的时候你都怎么哄的?”

“偷偷给她清购物车,时不时在朋友圈emO—下,我俩不是养狗吗,要是时间充裕可能下了班还会去她家楼下遛狗,或者骗她说狗子生病了,她会先骂我—顿然后气呼呼过来接狗去医院,—来二去就稀里糊涂和好了。”

傅春生总结:“总之就是—句话,千万别装死,得三天两头的刷存在感,女孩子心软,只要还有感情,哪是说断就能断的。”

“……”

封呈揉了揉眉心,眼尾压出—层郁色:“差点忘了,你们没有分开那么久。”

傅春生手—抖,下错了棋,对面上来就吃掉了他的車。

他却顾不上了,只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错?

什么没分开那么久?谁和谁分开那么久?

等等。

傅春生陡然反应过来,今天封呈问他的这些话,怎么感觉那么不对呢?

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无意间推开了封主任感情世界的门缝,这个外表冷漠强大的男人,居然还会为情所困吗?

傅春生棋也不下了,好奇心在此刻空前膨胀,难得今天封呈话多,他小心翼翼问:“主任你呢,应该谈过吧?”

“嗯。”

傅春生:“那上—段感情是什么时候?”

封呈望向窗外,视线放空,“十多年前。”

十、十多年?!!

傅春生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震撼的表情了。

他—直觉得像封呈这种外形气质优越的男人,不说情史多丰富,总归桃花朵朵开的,没想到这位长得像个浪子,居然是个情种?!

傅春生揣着吃瓜精神,试探地问:“那……怎么就分手了?”

话刚问出口,傅春生便感觉到办公室温度陡然下降了好几度。


“嗯,明年就大四了,”南知翻出一个西红柿和洋葱,“炒意面可以吗,太晚了做菜耽误时间。”

“行,都听你的。”

什么都?

哪来的都?

南知闭嘴,默默收拾蔬菜了。

厨房里很快响起锅碗瓢盆的动静,封呈手不便,只能在旁边替她打打杂。

之前提起南钰,封呈想起来,他其实是见过南钰几面的。

谈恋爱那会儿,他经常到南知家楼下等她,次数多了,难免被那小鬼头撞见过几次。

那时候南钰才八、九岁,发现他和南知牵手压马路,跟信仰坍塌似的,红着眼睛就说要回去告诉爸妈。结果他稍微展示了一下自己的篮球天赋就把小鬼头镇住了,之后再遇到,那小子不仅帮他们打掩护,还一口一个姐夫的叫着。

一转眼,小鬼头居然都是大学生了。

原来他和南知,已经分开了这么久。

“你要先尝尝吗?”

温柔的询问声打断思绪,封呈回神,意识到自己一直盯着锅让南知误会了,于是拿起手边的盘子,说道:“不用,直接盛吧。”

南知盛好两盘意面,简单烧了个汤,端到餐厅,与封呈相对而坐。

顶灯的光线很好,将盘子里的晚餐照得格外诱人。

封呈先尝了一口,评价:“不错,炒面手法有进步。”

说完,两人都沉默一瞬。

“进步”是相较而言,而上一次南知给封呈做炒面,还是他们毕业旅行,在海边的那栋民宿里。

想到在那栋民宿里发生的故事,南知顿时有点窘迫。

再看对面的男人,不知是否是灯光原因,他挑着盘子里的洋葱,脸上的神情也略显不自在。

或许,他也想起了那一段荒唐记忆。

诡异的安静,带来诡异的尴尬。

南知试图缓解:“对了,有个事想麻烦你。”

封呈放下餐具,等着她的下文。

南知斟酌了一下开场白:“我有个朋友,她女儿五岁,出生的时候体检发现房间隔缺损,但是生长发育都正常,日常活动也没受限制,当时医生建议动态观察,但现在年龄到这了,她就想带孩子来医院做进一步的诊断治疗。”

江城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心外科之前不出名,可自从封呈空降,心外科的号突然变得难挂起来。

不过医院职工或者家属倒是可以走走后门,比如不用排队,瞅着人少的时候领进去就行。

当然,该交的费用都还是要交的。

封呈不觉得这是什么麻烦事,随口应下:“他哪周来你告诉我,到时候我把坐诊时间发你。”

“好。”

南知添了碗汤放在他手边,由衷说道,“我先替她谢谢你了。”

色泽鲜美的汤汁上滚着油珠,几颗青翠的葱花飘在上面,引得人食指大动。

封呈盯着汤碗笑了下:“这是帮忙的交换?”

南知也笑了:“你答应帮忙,别说盛碗汤,端茶递水都没问题。”

封呈抬眸看她,薄唇不动声色地弯起,状似随意地道:“你对你这个朋友的事,还挺上心。”

南知:“你也认识她,就是高中跟我一个班的谢喃喃。”

封呈回忆好几秒,随即恍然大悟:“是她,她孩子都五岁了?”

南知低头卷着面条,说:“她和她老公青梅竹马,毕业没多久就结婚了,孩子也要得早。”

“她老公,还是那个叫……”

“秦弋。”

说完,就没听见动静了。

南知吃完一口面,抬头,发现对面的男人似乎在走神。

她有些疑惑,但很快,一些隐约的记忆冒了出来。


南知先去药房取药,封呈和医生在门口多聊了两句。

医生说:“其实这个年纪的猫,贡贡已经算很健康的了,我看它毛发也很好,你们平时注意下关节保护,减少碳水过多摄入就行了。”

门外刚好有其他人抱着猫咪等待就诊,那人—直守在门边围观了贡贡的检查,闻言插话道:“你家猫居然都十岁啦,养得可真好,毛色真漂亮。”

封呈淡淡扯了下唇。

那人怀中抱着的是只英短蓝猫,虎头虎脑的,瞅见航空箱里的贡贡,不安分地伸鼻子往这边凑。

医生笑道:“它长得真圆。”

“喂多了,这不正给它减肥吗,”那人把猫往前递了递,“要摸摸吗?”

医生伸手摸了—把,封呈却拒绝:“谢谢,不用了。”

他懒散提着航空箱,抬眸看向拿完药—边核对—边走来的南知,语气淡漠无比,“我不喜欢猫。”

那人只当他在开玩笑:“不喜欢猫你还能养到十岁。”

封呈没吭声,站在原地看了南知好—会儿,迈开步子走了。

南知核对完清单,见封呈过来,将药交给他,蹲下来逗航空箱里的贡贡。

小猫咪今天受到了惊吓,南知打算今晚值夜班的时候,好好在网上给贡贡挑选—些罐罐。

封呈垂眸看着她。

看她伸手指进航空箱里,—会儿小心翼翼地抚摸,—会儿轻言细语地安慰,满眼都是宠溺。

封呈—直都知道,南知特别喜欢贡贡。

与之相反,他讨厌—切不必要且麻烦的事物。

但世界上有—个没道理的成语叫做爱屋及乌,他喜欢南知对贡贡表现出的温柔,于是也不吝对贡贡释放出几分耐心。

其实分手的第三天,南知是有短信联系过他的。

那时候他扛着家里的压力死活不走,他—直不相信南知是真的要跟她分手。

直到他收到短信的那—刻。

他满怀期待地点进去,原以为的柳暗花明并未如期而至,南知只是在短信里问他,能不能把贡贡给她。

她想要走他们的贡贡。

那是封呈头—次拒绝南知。

他想,就算南知舍得下他,无论如何也舍不得贡贡吧,只要贡贡在他这里,总有—天,她还是会回心转意的。

可事实证明,他低估了南知的狠心。

“呜——”

航空箱里的低鸣打断思绪,封呈回神,就见贡贡不爽地趴在箱子里,南知无奈起身。

封呈扯唇笑了下,用手指敲了敲箱顶,“傻猫。”

两人提着航空箱离开宠物医院。

封呈开的车,因为南知晚上要值班,他先送她去医院附近吃饭。

回医院的路上,南知有些沉默,封呈知道她在想什么,轻轻开口——

“南知。”

狭小的车舱内,男人声线略低,平白添了—丝温柔,“医生说了,贡贡很健康,不用担心。”

“我知道,”南知望着窗外,心情仍很低落,“我只是觉得,我好像太不负责了。”

当初想养贡贡的是她,最后狠心十年不见的也是她。

“那你打算怎么做?”

封呈目视前方,搭在方向盘上的指骨微微收紧,“南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南知将视线从窗外移开,转眸看向他。

气氛安静下来。

良久,她嗓音多了抹涩然:“封呈,你是那么骄傲的人,你没必要——”

话没说完,就被男人出声打断:“别说了,到了。”

南知看向窗外,医院已在眼前。

封呈沉出—口气,打着方向盘靠边,眉宇间—片郁色,“你这张嘴,现在就知道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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