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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将至,喜鹊劈开五指山小说

清书 著

其他类型连载

9、“诏安诏安,诏甚鸟安?今天也诏安,明天也诏安!”“只想着诏安,莫不是寒了众兄弟们的心?”独角鬼王摔了酒杯,冲出去要跟老天使干一架。我还没来得及劝,他就被太白金星单手提着进了水帘洞。太白金星,别看人家一大把年纪,是主杀伐的呀。“上仙,此番上天,正是让你去做齐天大圣的。”我心中一紧。终于要来了。这个封号地位不差,在人间甚至算得上是个一字并肩王。但这回前去,天宫一闹,五指山五百年风刀霜剑。我不是没跟猴哥说过。一个常把自由自在挂在嘴边的猴,又怎么会甘愿收到他人拘束。他脸色沉沉,思考良久,才答应我们:“好,去。”在座皆惊。齐齐停下手中筷子。“这一去,我说话该是好使了吧?”“好使,好使,自然好使。”太白金星连番点头。“诸位,俺老孙与诸位毕竟...

主角:玉帝牛郎   更新:2024-11-03 14: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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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玉帝牛郎的其他类型小说《七夕将至,喜鹊劈开五指山小说》,由网络作家“清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9、“诏安诏安,诏甚鸟安?今天也诏安,明天也诏安!”“只想着诏安,莫不是寒了众兄弟们的心?”独角鬼王摔了酒杯,冲出去要跟老天使干一架。我还没来得及劝,他就被太白金星单手提着进了水帘洞。太白金星,别看人家一大把年纪,是主杀伐的呀。“上仙,此番上天,正是让你去做齐天大圣的。”我心中一紧。终于要来了。这个封号地位不差,在人间甚至算得上是个一字并肩王。但这回前去,天宫一闹,五指山五百年风刀霜剑。我不是没跟猴哥说过。一个常把自由自在挂在嘴边的猴,又怎么会甘愿收到他人拘束。他脸色沉沉,思考良久,才答应我们:“好,去。”在座皆惊。齐齐停下手中筷子。“这一去,我说话该是好使了吧?”“好使,好使,自然好使。”太白金星连番点头。“诸位,俺老孙与诸位毕竟...

《七夕将至,喜鹊劈开五指山小说》精彩片段

9、“诏安诏安,诏甚鸟安?

今天也诏安,明天也诏安!”

“只想着诏安,莫不是寒了众兄弟们的心?”

独角鬼王摔了酒杯,冲出去要跟老天使干一架。

我还没来得及劝,他就被太白金星单手提着进了水帘洞。

太白金星,别看人家一大把年纪,是主杀伐的呀。

“上仙,此番上天,正是让你去做齐天大圣的。”

我心中一紧。

终于要来了。

这个封号地位不差,在人间甚至算得上是个一字并肩王。

但这回前去,天宫一闹,五指山五百年风刀霜剑。

我不是没跟猴哥说过。

一个常把自由自在挂在嘴边的猴,又怎么会甘愿收到他人拘束。

他脸色沉沉,思考良久,才答应我们:“好,去。”

在座皆惊。

齐齐停下手中筷子。

“这一去,我说话该是好使了吧?”

“好使,好使,自然好使。”

太白金星连番点头。

“诸位,俺老孙与诸位毕竟相识一场,若有任何冤屈,便报上来,俺老孙此番为你们讨个公道。”

他可以不要自由。

但他要为我们要个公道。

时值西汉末年,烽火渐起。

百姓名不聊生。

妖族与人族之间并无血海深仇,相反,二者之间关系还算得上不错。

敖广想为凡间求些雨水,却苦苦等不到玉帝的一纸诏令,眼睁睁看着百姓活活渴死。

老牛一族,自古修行靠的都是数世耕种,赚取功德,但凡人无地可种,他们便失了修炼得道的机会。

他们都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大族,尚有困苦。

更不用说我们卑微渺小的喜鹊一族。

天生地杀,似乎本该如此。

“好说,好说,俺老孙都记着,此去天庭,定和玉帝老儿要个说法。”

“还有你,小鸟,你与我一同上去,让他好生与你喜鹊一族道个歉。”

10、当年那颗金色倒行的流星就是猴哥。

他用法力护住我,一路直冲凌霄宝殿。

那些面善的,他好生打起招呼。

那些曾讥讽过他的,例如武曲星君,遭了一顿好打。

齐天大圣一封,那些我们曾受过的冤屈,喜鹊一族受过的诅咒,在此时烟消云散。

我身上的枷锁就此解开。

故事的结局在此本该完结。

但蟠桃树下,根茎交错,枝枝蔓蔓,弯弯曲曲连接着每一个新生婴孩。

人族也好,妖族也罢。

各族皆不能逃。

他们的生命成为供给仙人长生的养料。

其中也包括喜鹊一族。

原以为逃脱鹊桥诅咒,我们就能重获新生。

可最终,还是要仰人鼻息。

猴哥推倒蟠桃树,定住七仙女,将我送下凡后,开始闹事。

太上老君的仙丹他当做糖豆。

后来和三只眼打了一架,李道德没有道德偷袭猴哥。

八卦炉中出来后,猴哥是真真怒了。

通明殿里,凌霄殿外。

西游记中的判词在我脑中出现:“善时成佛与成仙,恶处披毛并带角。”

“无穷变化闹天宫,雷将神兵不可捉。”

吴承恩老爷子诚不欺我。

王灵官跟他的三十六个雷部正神被猴哥当成高尔夫球打飞出去。

昔年高高在上,仙威难挡的仙人无人是他的对手。

他从天上一路杀下来,打到凌霄殿外。

后来王莽篡汉,五行山正好砸在他的军营,被刘秀捡了个大便宜。

11、玉帝恢复了喜鹊一族的诅咒。

龙王没按照圣旨下雨还是会被砍死。

老牛依旧没田耕。

一切都好像他没有来过一样。

今年七月初七,牛郎的法力更上一层。

我看着身边零零散散的喜鹊一族,万念俱灰。

我们终究是要在这一回的鹊桥相会时亡族了。

当年的那句仰人鼻息,朝夕可亡,至今在我脑中盘旋。

“玉帝老儿,三十年天河上,三十年天河下,我...咦,织女呢?”

对啊,织女呢?

不仅牛郎心有困惑,我相信喜鹊一族上下跟我一样脑袋里同样充满了疑问。

“玉帝!

我娘子呢?”

“你将他怎样了?”

牛郎叱问。

回应牛郎的是一阵静默。

“我娘子呢?”

牛郎再度急问,那张粗糙的脸涨的通红。

“朕想起来了,织女她如今还被那泼猴定在蟠桃园。

哎,待朕给她解开。

你且回去,明年再来吧。”

玉帝一句话,将牛郎打落凡尘。

料想中的争斗并未发生。

当年猴哥的随意一个定身法,在如今救下了我们喜鹊一族。

可恨一场天火,将花果山十万妖众焚为灰烬,打入无间地狱。

12、我花了三百多天才找到猴哥。

我站在五行山下,问他后不后悔。

只漏出半个脑袋的猴哥勉强晃了晃脑袋。

他双眼不再明亮,泪眼模糊:“俺只恨信了那如来的话。”

“没有将他满头大包打烂。”

“待俺出去,定要与他再分个高低。”

“小鸟小鸟,你一定要等到俺老孙出来。”

可是这五百年,我等得到吗?

喜鹊一族经不起这样的等待,凡间生灵也经不起这样的等待。

眼前的猴更经不起。

没了他,这世上还有哪个大神通会帮我们这些底层生灵寻自由,讨公道?

不会有了。

“大圣,我这就救你出去!”

我运起法力,踏上五行山四方石上。

那张如来的谒贴随风飘舞,好似随时都会被风刮走。

可当我抬手想揭下的时候,却感到其中有千万钧的力道在拖拽着我。

不仅仅是我的肉身,我的灵魂都好似要被生生撕裂。

松手时,我浑身的法力荡然全无。

原先双手此时如同枯藤。

撩起袖子一看,双臂满是褶皱。

浑身气力像被抽干了一样。

山路陡峭,我一个踩空,直直坠下。

“嘎啦”一声。

我的腿骨好像风雨冲刷多年的老木头,应声断裂。

就这么耷拉在那,隐隐作痛。

“小鸟,小鸟!

你怎么了?”

“一定是如来老儿!

俺懂些佛理,那谒贴被他下了咒,他偷走了你的法力还有你的寿数!”

“嗬嗬,他有万万年的寿命还不甘心,真是好不要脸,竟还取你的!”

“怪俺怪俺,是俺老孙没有想到。”

我找了块大石,就地靠坐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七十岁的身子有些难以支撑我长久站立。

通过猴哥的话,我才知道。

这世间万物生灵寿数本该各自均等。

可漫天神佛并不甘心。

他们想了个法子,设立了六道轮回,将凡间生灵分为三六九等,从中抽取寿元灵力。

最终目的,就是踩在我们凡间生灵顶上。

“俺老孙算是明白了,喜鹊一族的毕生使命似乎便是搭建鹊桥,用长久的自由,一年一度的大灾换取变为人形的机会。”

“老牛一族的使命便是耕地积攒功德,最终得道正果。

耕地,于他们而言,是出路,也是诅咒。”

说到这里,当年杀穿九重天的不破金身此时居然开始泣血。

他作为破开诅咒的第一个凡间生灵,神佛允许猴哥加入他们的阵营。

但唯一做错的地方,就错在他想让所有生灵,从此各归各处,破除诅咒,获得该有的自由。

“来不及了,终究是来不及了。

俺虽在九幽除名,但这一身术法,终究不是先天所得。”

我攥紧拳头。

这世间唯一代表公理自由的生灵要是没了那身本领,该是怎么样一副凄惨光景?

我不敢想。

“大圣,我该怎么救你出来?”

“俺这有毫毛四根,你去寻些帮手,帮俺离开。

去寻些志同道合的大神通来,去寻些与我一样不服天地的生灵来...”深褐色的石块逐渐爬上孙大圣的脸颊。

逐渐掩盖他的声音。

最终完全将他覆盖,好似这世间他从未来过一样。

13、“宵羽,你胆敢私见妖猴?”

片刻沉寂后,九天之上隐有雷声轰鸣。

玉帝天音阵阵,威严无匹。

这世间万物万事都逃不出他的法眼。

“将那猴毛交出,我可允你喜鹊一族百年自由。”

“百年光景,足以让你这个族长,被这世间所有喜鹊铭记。”

“你该是知足了。”

我摇了摇头,将手中猴毛攥的更紧。

他并未直接将我劈死,证明他也在忌惮。

“朕也可答应赐你为仙,从此不受寿命拘束。”

我冷笑回应:“赐?

陛下,你忘了?

这世上,我们本来便不用靠赐过活。

是你们,设了个牢笼,告诉凡间生灵,该如何活,怎样活?”

“你定是被那妖猴蛊惑!

这种畜生,哪里来的天机?

休要让朕知道!”

玉帝怒骂声音逐渐小去,笼罩在头顶的黑云也渐渐散开。

14、他不会有机会知道了。

四根毫毛的第一站,是找杨三眼。

玉帝是他亲舅舅。

他是个贤孝的好外甥。

当年他们打的不可开交。

正月剃头的事情几乎年年发生。

这个当年几乎也将天庭搅得天翻地覆的大神,如今带着听调不听宣的口号彰显着最后的反抗意志。

我用猴毛求他劈山救猴。

可他却止不住叹气:“除非你能先救出我娘,不然我不会跟你救那猴子的。”

“好,那我们先救你娘,你说,我们该怎么救她?”

我说一句,缓三句。

现在的自己,精力实在有限,连话都说不利索。

杨二郎神色严肃:“我们应该先打破天规,这个属于凡间万物生灵的枷锁迟早是要被打破的。”

“那我们去打破天规。”

我回道。

“我打不破。”

杨二郎摇头。

“那谁打的破?”

“猴子。”

我们对视一眼。

“好,那我们就先去救猴子。”

“我要先救娘。”

......最终决定,先救猴子。

出发前,他给我推荐一个好兄弟。

哪吒。

不过看情况,现在这个天地间的美少年似乎失去了灵魂。

他脚踏烈烈风火,绚丽霞光从他身后流过。

却冷若冰霜,不管我们说什么都无动于衷。

他打不死李靖,因为他的身上也有诅咒。

只因为他曾经也是凡间生灵。

“你们要是能帮我杀了我爹,我就与你们同去。”

可李靖现在是天庭的兵马大元帅,战无不胜,又有谁能撼动他的地位?

杨二郎三眼一亮:“哎,我有一个馊主意。”

“我们让猴子去杀了你爹怎么样?”

哪吒终于有了反应,跟我异口同声赞同道:“好主意!”

我拐到了杨二郎。

拐到了哪吒。

这两个是我关于神话故事中最具反抗精神的人了。

除了孙大圣,还有谁会愿意与天地作对?

“我们必须要找到一个神通很大,还会为猴子无条件付出的人。”

“他连玉帝都得罪了,还有谁敢帮他?”

我们三人坐在一起。

想了半天。

哪吒问:“猴子有娘吗?”

我与杨二郎异口同声:“你说呢?”

气氛再次一沉。

“真不知道他这一身本事是跟谁学的?”

“要是能寻到他师父也行啊。”

他师父!

那位儒释道三教大成的须菩提祖师。

西游记中唯一敢说出将他孙大圣贬到九幽之下的大神通。

我大腿一拍:“我认识!”

“真的吗?

我不信。”

杨二郎和哪吒回道。

“但是我不知道他在西牛贺洲哪个角落。”

“而且,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我叹了口气。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又是一轮七夕。

牛郎又该和玉帝争斗了。

他们打了那么久,按照玉帝的大法力,牛郎应该早死了才对。

15、“你指的是七夕吗?”

“演给世间生灵看的把戏而已。”

杨二郎冷笑笑。

“你们喜鹊一族的盛衰兴旺,也不过是他们情爱中的一环。”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

杨二郎苦笑摇头。

从他口中得知。

牛郎与天争斗,是假的。

他们的爱情是假的,他们为爱情反抗玉帝也是假的。

只要凡间生灵沉迷在这样肉麻的情情爱爱中,就意识不到天上还有人在吮吸他们的骨血。

“这样的天界密辛,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眯着眼问杨二郎。

哪吒冷冷回了我六个字:“他是玉帝外甥。”

原来是内部人员,这下不得不信了。

一族兴亡,只为一场戏。

我仰头朝天啐了口口水,结果口水又落回我的脸上。

杨二郎取出一盏灯。

一盏没有灯芯的宝莲灯。

“我妹妹给我的灯,现在没灯芯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修好灯芯,就能救出猴哥?”

杨二郎否认道:“倒也不是,我妹妹说,宝莲灯的火苗,真正强大的地方在于能燃起志同道合的火种。”

“吸引无数生灵与我们并肩作战。”

“我们三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

猴子再强,终究会被压在五行山下。”

“可如来又有几只手?”

“喜鹊,你怎么不说话?”

可我哪里还能吐出半个字眼?

杨二郎说完,我的寿数也恰巧燃尽。

幽冥的大门为我敞开,一双无形的巨手朝我伸来。

天生地杀,我也该死了。

如来的谒贴抽干我最后一丝寿元。

喜鹊一族的诅咒,我最终还是没能解除。

来时转世投胎,我又要重复搭建鹊桥的使命。

我们的命从不属于自己。

16、“啪”一声。

哪吒面无表情将朝我伸来的大手打退。

又是“吱嘎”一声。

杨二郎随手关上了地府的大门。

嗯,我忘了。

他舅也未尝不利。

“这是我最后一次离经叛道了。”

哪吒说道。

我知道,除了死,没有什么能让他停止离经叛道。

“我关上地府大门的事情迟早会捅到天庭。”

“可我们去哪里寻找灯芯?”

“大乘佛经,菩提树根,镇元子的人参果,李道德的不死丸,这世上的天材地宝,我们该怎么得到?”

哪吒皱眉问道。

杨二郎将手中猴毛直直插入宝莲灯中。

“我们手里就有灯芯,又何苦去寻?”

瞬间,一道赤红色的火柱冲天而起,直上九霄。

半边天空的云霞,被映得通红。

“这一轮,就当是赌命。

成了,我杀我爹,你杀你舅舅。”

“要是没成。”

“没成就领死。”

杨二郎咬牙。

一年七夕又至。

但这一回,喜鹊一族身体中附带的枷锁悄然断裂。

鹊桥相会的感人戏码没有发生。

手中最后一根金色猴毛燃烧成灰。

我们自由了。

天下四州,无数道身影拔地而起。

哪吒与老龙王放下昔年仇怨同仇敌忾。

杨二郎与当年他平过的妖一笑泯恩仇。

天下百万妖众,人间亿万生灵,高举火把尽数来此。

三界第一果农镇元子掀倒人参果,指天怒骂:“靠恁娘,老子每年种果何止三千!”

“你却只给我留下三十。”

“我不种啦!”

西牛贺洲某处小角,一座道韵非凡的洞府忽隐忽现。

素袍老者衣襟飞扬,目光凛冽。

身后弟子无数,脸庞上尽是坚毅之色。

西天大雷音寺,如来座下金蝉早早掀了桌子,不见踪影。

好不容易解除诅咒的喜鹊一族,没有收到任何命令,也没有任何胁迫,不约而同相聚于此,铺成一条通天阔路。

“死则死矣,又有何惧?”

17、这一仗,打了五百天。

直到大道崩碎。

凡间沧海变桑田,从王莽篡汉,到玄武门之变。

下界五行山石破天惊,事端终于平息。

所有的事情如今只剩下最后一环就能彻底结束。

那便是靠双脚,切实感受凡间生灵疾苦。

才能建立新的秩序。

筋斗云能翻十万八千里,但大多数人不能。

“小鸟,俺老孙该走了。”

“不走,又怎么知道凡间生灵的苦楚?”

回应他的,不再是人语。

而是一阵叽叽喳喳。

诅咒解除,我们不需要靠“赐”才能化为人形。

再修上百年,千年,总归有所不同的。


我穿越成了牛郎织女相会时的喜鹊一族族长。

每年二人相会,都要害得我不少族人死于非命。

鹊桥上,他们二人卿卿我我,互相诉说这一年来的悲欢喜乐。

殊不知每过一秒,在他们脚下,就有我数不清的族人被踩断翅膀。

我于心不忍,冒死找上了玉帝。

1、“玉帝!

你瞧不起我,不过因为我是一届凡人!”

“但你记住,七夕节天河东,七夕节天河西!

莫欺少年穷!”

天河边,孙守义身披黄牛皮,踩着我们的身子,朝天蹬脚怒吼。

对,我穿越成了喜鹊一族的族长。

世人纷纷赞扬牛郎织女爱情的绝美,却不知道我们喜鹊一族其中的心酸。

因为玉帝的诅咒,每年我都要被迫带着族人前往给二人搭建相见的桥梁。

牛郎每一次蹬脚,我就有无数族人的翅膀被他踩断,坠入人间。

乞巧节,乞巧节。

传言凡间女子若是能在这天求到织女的泪水,便可一生一世心灵手巧。

但没人知道,他们求的不是织女的泪水,而是我喜鹊一族的鲜血。

在玉帝的诅咒下,我们在那一刻无法动用法力,更不能化为人形。

口不能言,因为会惊扰有情人相会。

眼不能闭,因为要为他们架起横贯天河的桥梁。

我们在这一刻正如同木偶一样,没有自由,只能成为这段上古佳话的陪衬。

每次二人相会结束,我们就会迅速离开。

父母寻找自己孩子的尸骨,白发鹊送黑发鹊。

孱弱的幼鹊失去双亲。

可天高万万里。

天河之畔何其寒冷?

我的族人们,在坠入凡间时,怕是早就裂成了冰渣。

哪里还有尸骨可寻?

我发誓,作为族长,一定要替我的族人解除诅咒,获得自由!

2、又是一年七夕相会结束。

我们族中巢穴,哀嚎一片。

大猛的女儿死了。

大猛是我最好的兄弟。

他的女儿今年不过刚刚破壳,还没学会飞行,就因为玉帝的诅咒被强行带到天河。

万万里寒空,才到一半。

身子就冷了下去。

大猛不能哭,也不能说话,只能怔怔感受着女儿在怀中不断失温。

二人相会之后,他过来求我。

“我的娘子去年被牛郎一脚踩断了翅膀。”

“今年七夕,我甚至还没给我女儿起个名字,教她展翅,她就死了。”

“她才那么小,那么小!”

大猛跟我比划着,眼泪滚滚落下。

他求我:“宵羽,你是族长,你也是我最好的兄弟。”

“你说过,要认她做干女儿的。”

“你答应的。”

老祖当年为了早早化形成人,背负这种残忍的诅咒,真的值得吗?

第二年他不也冻死在了天河畔吗?

难道我们再修炼修炼,就没有机会吗?

我想,或许十日不成,百年无功,但千岁后定会有所不同。

但喜鹊一族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损失。

我已经死去太多太多同胞了。

牛郎能披着他的黄牛皮上天面见织女。

我一样可以登上九重天,面见玉帝!

3、族人将法力汇集到我的羽袍之上。

他们说,这样就可以抵御九重天上的冰寒刺骨。

传闻神仙都是没有感情的,在那里,没有风,也没有呼吸,我飞不起来。

我需要借助这件法力无边的羽袍才能行动。

“玉帝威严,族长你就算失败了,也切记不可冒犯于他,不然于我们喜鹊一族而言,便是灭顶之灾。”

“此番前去,就算见不到玉帝陛下,也切莫丧气。

要是遇到些和善的上仙,求他们传话也无妨。”

“怎会见不到?

我们族长这些年也算是为我喜鹊一族尽心尽力。

于人间都算得上是一呼百应的角色。

想来定然能为我们求个公道。”

族老为我披上羽袍,悉心劝告。

看着众人充满期盼的眼神,我有些忐忑。

我,就是一个凡人,上一世就是个社畜。

家里第一个大学生,撑不起家。

现在成了喜鹊族的族长,如果讨不回公道,我该怎么对得起族人?

我踩着无形的天梯步步登天。

这九十九万层台阶,直通九重天上。

什么雄心壮志,什么踩楼登天不觉难,在这一刻,化作我胸口一团气。

我借着全族为我编织的羽袍,飞速朝着天空掠去。

恍惚间,身后一道金光闪过,撕破夜空黑幕,好像一颗流星,倒行而上。

4、我还是把天宫想的太简单了。

万万里的天宫,我掠过天河的冰冷刺骨。

迎面而来的就是金乌时不时散出的熊熊烈火。

我的羽袍一点就燃,很快,火势蔓延。

神火入体,好似将我的五脏六腑丢在油锅里煎炸。

我还没见到天梯尽头,身子就好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两眼一黑,我倒栽下去。

借着最后一丝清明,我化作原形,借着一位神仙的祥云直上九霄。

“上仙你且在此等候,待我上前通禀陛下。”

模模糊糊间,那老倌苍老的声音传进我耳朵。

大概是在跟我说话吧?

我奋力睁眼,南天门矗立眼前,却见到一人一猴朝着凌霄殿内跑去。

要是没记错,整个天上,只有一只猴敢这么嚣张。

除了猴哥,还能有谁?

我踉跄站起身子,想随着二人进去,却被两个铁塔高的守卫单手拦在门外。

仙威浩荡,压的我喘不过气。

我本以为自己身为一族之长,不说见到玉帝,好歹能有和寻常神仙说话的资格。

但我想错了。

“凡俗之鸟,还妄想进这凌霄宝殿?”

“腌臜。”

眼神轻蔑,生人难近。

我想开口,嗓子却只能发出“嗬嗬”沙哑的声响。

五脏六腑也好,四肢百骸也罢,都好像被钢针扎过一样疼。

我就这么被他们轻轻一拨,便倒在了地上,再起不能。

登天之难,让我彻底力竭。

脑海当中铜钟嗡鸣。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一眨眼,又是七夕时节。

牛郎织女二人,鹊桥相会。

我不自主化为原形,挥动翅膀,朝着天河而去。

这是刻在骨子里的诅咒,我反抗不得。

5、这一回,牛郎不知从哪里修到了些许法力。

铆足着力气要朝着天河另一头冲去。

汹涌的劫雷撕开暗沉的天幕凿劈在我族人搭建的鹊桥之上。

不一会,夜空中便落下一片乌青。

我族人的尸首似雨落般坠入人间。

这一回“织女的泪珠”落下的更多。

我好像已经听到了凡间人们的欢呼。

欢庆二人爱情的真挚!

我仙威难挡,更不用说劫雷。

当那道粗壮的雷电迎着我劈下时,我紧紧闭上了双眼。

或许只要在这死了,就能结束这一切。

“轰隆!”

大猛在我之前,替我挡下这道雷电,化为飞灰。

弥留之际,他对我说:“族长,你说过要做我孩子的干娘的,她还那么小,就死了你一定要见到玉帝,为我们喜鹊一族解除诅咒。”

我的心被他的话沉沉压住。

这贼老天,我真想上去跟他好好讨个公道。

但已经来不及了。

玉帝为牛郎降下的雷罚,何止一道两道?

大猛为我挡下后,我仍旧没能捡回一命。

我想我并不幸运,没有足够的法力对抗,只能任由劫雷劈在我身,木讷讷感受着体内生命的流逝。

直到远处传来马蹄的奔腾。

牛郎与玉帝间的厮杀才终于结束。

6、猴哥官封弼马温,饮马天河畔。

救了我一命。

大概曾经同为山兽的缘故,又或者我对这只猴子有着格外的童年滤镜。

此时,我站在他毛茸茸的手掌中感到格外亲切。

他朝我吹了口仙气,浑身伤痛顷刻间烟消云散。

“小鸟,俺老孙见过你的。”

“俺当年出海寻仙的时候,你为我衔来过吃的哩。”

那大概是我原身的记忆,我只是隐约记得曾经见到过饥肠辘辘的他,送了他半串野果。

“俺老孙现在当了大官儿了。”

“弼马温,威不威风?”

他将手抻远,向我展示他的官服。

双眼明亮,眸子里全是惊喜。

见我,好像见到久别重逢的故友,与我热切讲述曾经。

正当我想着要不要把事实真相告诉他的时候,猴哥自顾自说着:“这玉帝老儿也太不是东西了。”

“他和女婿之间争斗,连累你们做什么?”

“你都见到了?”

我问他。

“见到了,俺老孙都曾见到了。

若非俺老孙及时喊停,你们喜鹊一族,怕是要在此绝了。”

“我现在是弼马温,官儿大,回头我寻阎王老头卖我个猴情,为他们寻一门好胎投投。”

听到这里,我的心口终于一酸,止不住哭了起来。

这一路上吃了那么多苦。

我终于找到了能帮我的猴。

“小鸟,你哭什么?”

“猴哥,我想见玉帝,我想解除喜鹊一族身上的诅咒。

哪怕我还要修上千年万年,我再也不想成为牛郎织女的脚下桥了。”

他长嚎一声。

御马纷纷收了性子,朝他靠拢过来。

“咱们现在就去寻玉帝老儿,替你讨个公道。”

随后又指向不远处的军士,命令道:“那边的,你替俺老孙看会马,俺去去就回。”

军士面容俊朗,冷笑一声:“你一个小小的弼马温还想面见陛下?

杨二郎的哮天犬都比你有资格见。”

猴哥并不恼怒,反倒讲起道理:“他是家犬,有个好主子。

俺老孙不一样,自己做自己的主子,自然是比他有资格见。”

“那你便去见吧,不过是为了只喜鹊,陛下见了你,左右是要罚你的。”

说完,他便取出腰间令牌。

“你将马押在我处,我借你帅令,可免去通禀,速去速回吧。”

“多谢多谢,来日有事,你便报俺名号。”

他冷哼一声,满脸不屑。

我看了看那人帅令。

“天蓬”二字格外扎眼。

我想来日,他有事,确实是要报猴哥名号的。

7、此时刚下朝会。

众仙还没散开。

我跟着猴哥一路寻到玉帝,说明来由。

众仙面面相觑。

太白金星上来想打圆场。

只有玉帝呵呵笑着:“这件事,原则上是可以办的。

但我们该如何办?

怎么办?

为何办?”

“猴头,你有没有想过?”

猴哥初上天庭哪里懂什么弯弯绕。

只是一个劲说:“俺不管,俺不管,你今天先把这事给俺办了。”

玉帝笑了两声,语气冰冷:“武曲星君,这件事便交由你负责了。”

听他这么说,我的心算是凉了半截。

这分明是神仙敷衍的借口。

但猴哥激动开口:“好说,好说。”

他初入天庭,并不懂其中门道。

只知道事情有人给办,就是好事。

武曲星君是个古板凶狠的大汉。

装模作样说会帮我解决问题。

但转过身,出了殿,就是对我一阵嘲讽。

他说我喜鹊一族都是羽生卵化之辈,这诅咒都是千世万世求来的福报。

我愤怒,但因为法力低微,却无从反驳。

看着金乌自西方而来,我就知道,一年时间又到了。

牛郎织女的鹊桥相会我不能缺席。

这一轮,牛郎的法力更强。

玉帝赏给他的雷劫更为可怖。

织女苦心劝架:“父皇啊,他才不是什么穷放牛的呢。”

“他说过,等他修成仙人,就跟我一起料理家业。”

玉帝整张脸气的通红:“家业?

料理谁的家业?

不会是我的吧?”

“我这玉帝的天位,就算是给那放马的,也不会给你这个破放牛的!”

牛郎大怒:“三十年天河南,三十年天河北,莫欺少年穷!”

8、这两人狠狠打了一架。

牛郎差点被雷劫劈死。

我这一轮,也没有幸免。

我的尸首在天河水畔冻成碎渣,坠入凡尘。

后来是二师兄给猴哥报了个信。

猴哥一怒之下,打飞了武曲星君,将我们喜鹊一族,从地府捞了出来。

我小声赞叹:“不愧是齐天大圣。”

被他听在心里。

在花果山自立为王。

天兵打了一轮又一轮,拿他没有办法。

时值秋风萧瑟。

猴儿酒喝到微醺,他也曾说过:“希望万物都能在天地间自由活着。”

“凡事都该让各族自行决断,仰人鼻息,朝夕可亡。”

嗯,不愧是灵台方寸山职业技术学院出来的,就是有文化。

有这水平,日后取经路上教唐玄奘道理确实没有问题。

可酒还没喝上几轮,天界的诏安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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