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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嫁给老男人全文免费

落雨秋寒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安园是个两进的院子,不过相比童府其他园子来说,还是有点简陋。不过因为老太太会定时派人过来打扫,所以还算整洁。杨宜她们住进来已经有几天了,安园人少,进来的头一天,尤妈妈就挥手让她们一人挑了一间厢房来住。安园的日子虽然冷清,每日不过是做些洒扫的活计,却合了杨宜的心意。人多的地方纷争就多,虽然斗起来,她不一定会输,但时刻紧绷着心神,那种滋味不好受。今儿出太阳,在冬天是极难得的。尤妈妈忙吩咐两人将屋里的一些小东西拿出来晒晒。“尤妈妈,二爷是个怎么样的人?”胡杏好奇地问,关于二爷的传闻,她也略有耳闻,所以今儿才会仗着胆子问尤妈妈。尤妈妈对两人的印象不错,在见习惯了那些个哭丧着脸来安园的丫环后,杨宜胡杏两人的坦然无疑让她觉得顺眼很多。杨宜在一旁...

主角:杨宜杨威   更新:2024-11-11 12: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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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杨宜杨威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之嫁给老男人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落雨秋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安园是个两进的院子,不过相比童府其他园子来说,还是有点简陋。不过因为老太太会定时派人过来打扫,所以还算整洁。杨宜她们住进来已经有几天了,安园人少,进来的头一天,尤妈妈就挥手让她们一人挑了一间厢房来住。安园的日子虽然冷清,每日不过是做些洒扫的活计,却合了杨宜的心意。人多的地方纷争就多,虽然斗起来,她不一定会输,但时刻紧绷着心神,那种滋味不好受。今儿出太阳,在冬天是极难得的。尤妈妈忙吩咐两人将屋里的一些小东西拿出来晒晒。“尤妈妈,二爷是个怎么样的人?”胡杏好奇地问,关于二爷的传闻,她也略有耳闻,所以今儿才会仗着胆子问尤妈妈。尤妈妈对两人的印象不错,在见习惯了那些个哭丧着脸来安园的丫环后,杨宜胡杏两人的坦然无疑让她觉得顺眼很多。杨宜在一旁...

《重生之嫁给老男人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安园是个两进的院子,不过相比童府其他园子来说,还是有点简陋。不过因为老太太会定时派人过来打扫,所以还算整洁。

杨宜她们住进来已经有几天了,安园人少,进来的头一天,尤妈妈就挥手让她们一人挑了一间厢房来住。

安园的日子虽然冷清,每日不过是做些洒扫的活计,却合了杨宜的心意。人多的地方纷争就多,虽然斗起来,她不一定会输,但时刻紧绷着心神,那种滋味不好受。

今儿出太阳,在冬天是极难得的。尤妈妈忙吩咐两人将屋里的一些小东西拿出来晒晒。

“尤妈妈,二爷是个怎么样的人?”胡杏好奇地问,关于二爷的传闻,她也略有耳闻,所以今儿才会仗着胆子问尤妈妈。

尤妈妈对两人的印象不错,在见习惯了那些个哭丧着脸来安园的丫环后,杨宜胡杏两人的坦然无疑让她觉得顺眼很多。

杨宜在一旁扫着地,听了,摇摇头,胡杏问这问题,以尤妈妈护短的性子,二爷在她眼里自然是千般好万般好的。

果然,“二爷是个很好的人,以后你见了就明白了。”

“可是——”

“没有可是,小杏,你莫要被那些流言吓着了。那些胡乱嚼舌根的长舌妇,被我逮着,非扒了她的皮不可。”说到最后,尤妈妈恨恨地跺脚。

在第三天的时候,杨宜见到了二爷童豁然。第一眼,二爷给她的感觉是,好高。可不是,十岁的杨宜才到他的腰际上面一点点,加上他魁梧的身躯,足足是她小身板的两三倍大,可以这么说,童豁然的一条大腿都比她的腰身粗。两人站近一点的时候,就像大巨人和小矮人。

“然哥儿,你可算回来了。”尤妈妈一见了童豁然,顾不得繁琐的礼仪,立即拉着他的手,哭得老泪纵横。

童豁然眼中的温情一闪而逝,出现一抹无可奈何。

杨宜紧张地站在一旁,垂首而立。她不知道二爷会不会让她们留在安园,毕竟流言蜚语这般多,而且她也摸不准二爷的性子。如果他出口赶人,那么她接下来几年可能就难熬了。这么一想,杨宜的心直打鼓。

哪知,童豁然只是看了她们一眼,意外地发现两人面色如常,左边的那个稍矮的,眼里似乎还透着一抹兴奋?童豁然很明白自己,便是云州那些见惯了生死的妇人见了他都会发抖。而这两个小不点似乎并不怕他?这倒是难得,看来他娘这回给他挑的丫环还不错,童豁然的脸色柔和了点。虽然如今的他已经习惯了别人对他的反应,但不代表他喜欢在眼皮底下有个怕他怕得粟粟发抖的人。

仅一眼,童豁然便挥手让她们下去了,独留了尤妈妈在厅里说话。

杨宜松了口气,这样就是默许了她们留在安园了。

“姐姐,二爷看着也还好,没有传闻中吓人啊。”出了正厅一段距离,胡杏道。

其实童豁然鼻子是鼻子,眼是眼,分开来看还是挺可以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组合在一起,总给人一种扭曲的感觉。加上他长得高大,配上将士特有的刚毅,整个人让人看着就像绿林土匪之类的非好人。

杨宜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别说下去,“别胡说,主子哪是我们能议论的?”

胡杏撅了撅嘴,跟在杨宜后头。

二爷这回带回来的人有三人,一个是贴身的小厮,另外的几个,一看就不是常人,给人一种凛冽严谨的感觉。出来正门时,那些人仅看了她一眼,就叫她心里寒碜得紧。也不知道平日里他们在云州是不是也是这样?

不过这些事也不是她操心的,她只管做好本份就是了。这般想着,杨宜转身去了厨房张罗点心茶水。

晚上,杨宜做好了值夜的准备,却被打发走了。她心里暗乐,大冷的天,不用值夜,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回到屋里,杨宜往火盆里添了几块炭,才窝进床里。她闭上眼,一天下来,她发现二爷还是很好伺候的,不是个挑剔的人。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某天晚上,“鬼啊——”一声尖叫打破了安园的平静。

看着吓得花容失色的奴婢,童豁然皱眉,他虽然不至于和一个丫环计较,但他也不是那种软绵绵的性子。顿时只见他对身后的林大淡淡地吩咐道,“把人给我扔出去。”

林大同样不悦,这不长眼的丫环,一大早就将安园搅得人心烦乱。

杨宜她们闻声出来时,只见一个小丫环倒在地上,手上的吃食全倒在地上了,而她也意识到自己似乎犯了错,正缩成一团粟粟发抖。

杨宜认出了这个小丫头就是之前花银子托关系想进老太太或二爷院子里的王珍。就不知道她为什么被分配到了厨房里头打杂。她去厨房领饭菜时,见过她几回,做的都是又脏又累的活计。

杨宜挺疑惑的,王珍一开始就懂得托关系,虽然做得不够隐秘,但想来也是个心思剔透的,怎么今儿的事就做得这般糟糕?

杨宜哪里知道王珍根本就不知道安园是二爷住的,虽然关于二爷容貌丑陋的传闻她听过一些,但因为她被排齐了,这世道从来都不乏落井下石之人。自打王珍进童府后,也不知道得罪了谁,唯一傍身的银子花光了,却没有如愿地进了她想去的地方,还被派到厨房。到了厨房没两日就得罪了厨房一个小心眼的管事,接着就被穿小鞋了,被派去做劈柴挑水的粗活杂活。像这回来送早膳点心,是她这么久以来最轻省的活计了,哪成想到却是别人设下的陷阱?

见林大将人扔了出去后,便快步跟上前面的童豁然。

林大很注意分寸,王珍只是有点惊吓过度,其他倒没什么。但王珍却一个人傻愣愣地跌坐在地上,好一会,杨宜见她没动静。

杨宜看了看天色,这天是越来越冷了,雪也越下越大,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出去劝她。

胡杏往四周扫了一眼,挨近杨宜,低声道,“姐姐,天这么冷,她一个人在那出神,久了会不会生病啊,不如我去劝劝吧?”

杨宜意外地看了胡杏一眼,胡杏不太敢与她对视,眼睛微微垂下。杨宜哪会不知道她想什么,施恩?心思倒转得快。不过,安园虽然清净,但各房的眼线可不少。别不要偷鸡不成蚀把米才好。

不过,不管是看在这么些日子的情份上,还是为了避免被她连累,她都得拦一拦。

“雪越来越大了,咱们关了门赶紧回屋吧,她一会见冷了,自然会回去的。”

可还没等杨宜说完,胡杏就一溜烟跑了出去。

“姐姐,就几句话的功夫,不会耽搁的。”以为杨宜担心这个,胡杏边跑边保证。

安园的大门很沉,通常都是她们两人合力才关得上。

见此,杨宜也不追出去了。若是她追出去,又该怎么劝呢。自己的心思对于现在才十岁的女孩子来说,是深了点,而且也考虑得太多了。若让上位者知道,怕不是什么好事。

“王姐姐,王姐姐,你没事吧?赶紧起来吧,一会生病了可怎么好?”胡杏拉着王珍的手臂,想将她拉起来。

她们做人丫环的,可生不起病,尤其是在这么冷的天里,一不仔细,人可能就没了。

王珍的眸子慢慢聚焦,认出了胡杏后,愤恨地道,“是你?!”

胡杏觉得她有点不对劲,自己在帮她呢,不感谢就算了,还这副表情?“是我啊,王姐姐,你赶紧回去吧。”

王珍站了起来,推了她一把,恨恨地道,“不用你假好心!”然后转身就往回跑了。王珍一边跑一边流泪,要不是她们,她早就在老太太院子里吃香喝辣的了,而不是像现在这般——王珍越想越委屈,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胡杏踉跄地倒退了几步,才站稳了,总算没跌倒,低声抱怨了几句,“好心没好报,果然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回到院子内,胡杏讪讪。

杨宜也没说什么,“咱们把门关上吧。”

其实就算胡杏不出去劝,她也想好办法了,那就是把关门的动静弄大点,让王珍回过神,就行了。

这是她所能做的最大限度了,于自己无碍的时候,与人为善总是不错的。

但是,若碍了别人的眼,你就没有与人为善的权利。人,要摆正自己的位置,认清自己的本份。如今她们做人丫环的,最主要是忠心,要认清谁是自己的主子,随时维护主子。毕竟王珍刚才冒犯了二爷,不管出于什么心思,她们都不该与她过于亲热。胡杏认不清这点的话,以后恐怕要吃大亏。

胡杏这回算是把自己绕了进去,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上头的人厌弃?或许事情没有她想得那么严重。杨宜自嘲,进了童家后,她真是太谨慎太多疑了。

“走了,回屋去了,这雪是越来越大了。”胡杏嘟嚷了句,拉了拉想得入神的杨宜,就往屋里走去。

杨宜拢了拢棉衣,这天是越来越冷了。

待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后,尤妈妈才拎着火笼从拐角处走出来,面色一冷,摇摇头,自言自语道,“到底还是太年轻啊,容易心软。”

王珍事件后,老太太怕大厨房怠慢了宝贝儿子,敲打了一遍后,仍觉得不放心。就让人安园这边自己弄了个小厨房,又派了一位手艺不错的厨娘过来。

杨宜她们也跟着受益,终于能吃上热腾腾的饭菜了。大厨房与安园离得远,往日当大厨房的饭菜送到时,已经都冷了。杨宜她们也只是拿炉子烧点开水热热就吃了。

而王珍则被贱卖了。她不知道这是不是老太太的命令,即便不是,为讨老太太欢心,自有人上赶着办了这事。

杨宜知道后,也仅是暗自叹息了一声。各人有各命,她也管不了这许多了。


当杨宜的月事迟了半月的时候,心里隐隐有数了。为了保险起见,杨宜还是让小厮拿了自己的帖子去宏济医馆请个坐堂的大夫过来。

这宏济医馆的大夫是三代同堂的男丁,姓苏,医术在钦州也是排得上号的,品性医德都是顶好的。苏老太爷年近六十了,除非遇上什么疑难杂症,要不基本都是荣养在家了,医馆主事的是苏老爷与苏少爷。

杨宜一家子到钦州不久,大致了解了钦州城内医馆的行情后,就拿出了五百两养了宏济医馆的供奉,但凡童家用药看病皆用宏济医馆的。

这都是他们这些大门大户的规矩了,每年这些大户人家都会拿出一定的银钱来供奉某个医馆,那么这个医馆的大夫就是便是这家门户的专门大夫。但凡这个门户有些什么病症,大夫都得优先医治。

五百两银子不算多,但对于钦州这个相对贫困的地方来说,已经是一笔不小的钱财了。

这事儿在杨宜安顿后不久便着手办了下来,要说这世道谁能没有个头疼身热的时候,特别是她家二爷又是兵营里的,这笔钱是万万省不得的。

没一会,苏域清便到了,给杨宜把了脉,证实了她确实怀了,不过还不到两个月,只是营养有点跟不上。

春雪冬梅在一旁听了,急了,直问怎么办。

苏大夫摸摸胡子,笑道,“无妨,我开几副安胎药吃了就没事了,夫人消瘦了点,平时多吃些有营养的食物。”

“童夫人,一会你派个人随我回医馆拿药。”

杨宜点头,对站在一旁的冬梅说道,“一会你去帐房支十两银子的赏银给苏大夫,然后派个可靠的前去领药。”

苏大夫没多说什么,微笑着笑纳了。

童二爷刚到家便听说杨宜请了宏济医馆的大夫过来,以为她身体怎么了,很是吓了一跳,快步往屋里走去,就差没跑了,这让跟在他身边的长随长春叫苦不已。

童二爷回到屋里,见杨宜没事人似的对着他笑,她旁边的春雪及宋妈妈也是一个劲地捂着嘴。然后都极有眼色地退了下去,还体贴地给他们关上了门。

他快步走到杨宜身边,关切地问,“你怎么了?我刚才在二门听丫环说你请了宏济医馆的大夫过来,身上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杨宜拉着他坐下,笑道,“我没事,只是有了而已。”

童二爷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地看着杨宜,“有了什么?”

杨宜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腹部,含笑地看着他,“有了身孕了。”

童二爷盯着杨宜的腹部看了许久,才抬头,轻轻地问,“你真的有了?”

杨宜肯定地点头。

童二爷突然霍地站起来,在屋里走来走去,不住地搓着手,然后傻笑起来,嘴里不断念着我要当爹了我要有孩子了,到最后声音竟然有一丝哽咽。

杨宜看着他那副高兴傻了的样子,心里微微发酸。二爷今年二十有六,若是人生顺遂的话,现在孩子怕都十岁了。哪像现在这般,老大不小了,仍膝下犹虚。

高兴过后,童二爷宝贝兮兮地抱起杨宜,叮咛小心这个仔细那个,别让自己累着什么的。

一开始杨宜还含笑听着,当听到他重复第三回的时候,

杨宜忍不住打断他了,“你别那么紧张,我身边有宋妈妈呢,不会让我累着的。”

童二爷也知道自己有些过了,他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道,“这会你怀上了,我去厨房,让她们给你做些好吃的。”

杨宜自是不会反对。

这时,全宅子上下都得知当家主母怀了身孕。而且刚才童二爷高兴地大手一挥,宅子里上上下下,这个月全部都领双倍的月钱。这会整个宅子里都洋溢着喜庆与欢乐。

前阵子,童家宾客盈门。自打林家小公子抓周宴后,童家不断有女眷登门拜访,期间也接到不少的帖子。杨宜经过一番筛选,从背景性情等方面着手,倒也挑到三五个合脾性的夫人,她们得知杨宜怀孕后,都送了礼。杨宜也不客气,都笑纳了,让冬梅一一登记造册。

接下来,童家开始闭门谢客,除了亲近可信的几家,杨宜基本不见外客。这当口,啥事都没有她肚子这块肉来得重要。

杨宜怀孕的事,童二爷没忘记修书一封给老太太报喜。老太太得了喜讯,高兴得不得了,亲自张罗了好些婴儿能用到的东西要送去钦州,又指派了两个精通生产方面的嬷嬷一同前往,末了,还从自己的私房里拿出两套上好的头面给杨宜。

徐氏知道后,亲自去看了,脸瞬间阴沉下来。看着那一车的东西,只觉得老太太的私房都要叫老二两口子给搂完了。

她知道老太太那好东西不少,她生老大那会,老太太倒是挺重视的,给了她三套首饰,把她喜得两三个晚上都没睡好。可惜后来她生老二老三的时候,老太太就只是随便赏点东西打发了。如今这一车,怕不把老太太的库房给掏空了?

一对比,徐氏越发觉得老太太偏心,可东西是老太太的,徐氏也没办法,只是恨得咬牙。

对于老太太派去的人,徐氏倒不在意,就算老太太不把人给老二,以后她管家了,也不会重用就是了。

徐氏恨恨地回房,琢磨了半晌,如今那杨氏有了身孕,不能伺候男人,按理她一定会立个通房的。这肥水可不能流到外人田啊,虽说她二叔长得不怎样,可手里却是拽着大笔的银钱的,万万不能便宜了外人。

她思来想去,想起娘家的三侄女徐若卿,觉得她倒是个合适的人选。说起她那三侄女,也是个命苦的,才出嫁一年,便死了丈夫。徐若卿给她那短命的丈夫守了三个月的孝后便耐不住了,修书回家,让爹娘做主将她接回家。她娘家那头舍不得她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便去和她夫家那头商量。可那江家也是蛮横的,硬要她守活寡,不准她改嫁。为这事闹得很厉害,在徐家的威逼利诱下,那江家终于肯放人了。此时她那侄女正在娘家呆着呢。

说起来,她那侄女性子虽然蛮横了些,但容貌却是一等一的好,连身为女人的她见了,都觉得心动不已。她觉得嘛,只要她那小叔见到人,一准能成的。

这般想着,她立即吩咐下人准备马车,她打算亲自回娘家把这事说一说。

“啥?你让你侄女去给你小叔子做妾?不成!”徐母一听,二话不说,摇头拒绝了。

“娘啊,你想想,不说若卿如今寡妇的身份,就说之前咱们为了她与那江家闹得那么厉害,附近谁敢娶她?而且,娘,你别看我那小叔虽然长得丑了些,却是个会过日子的,他名下的几间铺子生意都不错,本身又不拈花惹草。这些年老太太又疼他,他手里的银钱未必比我们大房的少呢。”说到钱,徐氏忍不住舔舔嘴巴。

徐母一听到钱,略有松动,“可也不能把她给你小叔子做妾啊。”

“做妾只是暂时的,等若卿过去站住了脚,再徐徐图之。后面不说当贵妾作平妻,要是若卿手段够,把那杨宜从正妻的位子上挤下来,自己坐上去也是成的。”说到最后,徐氏目露凶光。

“那杨氏有那么好对付?”徐母怀疑。

徐氏不以为意地道,“那杨宜一个丫环出身,况且还年纪轻轻的,懂什么?若卿过去了,凭她的本事,要拿捏她还不容易?”

“可是,你那小叔不是说克妻么?”徐母迟疑道。

“克什么呀?之前的两个是她们命不好,你瞧瞧那杨氏,都嫁过来多久了,啥事都没有,人家照样活得滋滋腻腻。”徐氏没好气地说,她倒想她小叔能把那杨宜给克死了去,省得整个童家跟着她丢脸。

思来想去,徐母还是拿不定主意,“此事事关你侄女,我也不好越过她答应你,罢了,我把她叫来,你与她说说,若是她不同意,就算了。”

“成,你把人叫来吧。”

没一会,那徐若卿来了,徐氏便拉着她说开了。一开始也不说同意或不同意,徐氏只得把童二爷的事拿出来说与她听,直到听闻童二爷是个军人,长得孔武有力,身材结实后,又说了一些其他的事,徐若卿才红着脸答应了。

见事情如预期般发展,徐氏很是高兴,临走前,徐母拉着她,“此事你还是得问过你家老太太才好。”

“我省得。”徐氏嘴上应着,心里想的却是先斩后奏。老东西,你不是喜欢往儿子房里塞女人嘛,你不是疼杨氏嘛,这回我就替你做回好事。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怀孕时丈夫宿在姨娘那的苦楚了。

徐氏越想越兴奋,完全没想到,如果她侄女被拒绝后的难堪。大概是她太自信,以为没有哪个男人在面对这么一个美妾时会不动心吧?

半月后,老太太的人和礼都到了。那一车子东西杨宜和二爷去看了,全是孩子的用度,这一车子东西载满了老太太对孙儿的期盼。杨宜和童二爷默默看完那些物件,然后让下人仔细地收进了库房。老太太送的那两套头面,杨宜很喜欢,也叫冬梅妥善收好。

至于一见面,就盈盈下拜,叫她姐姐的女人?先放偏僻的院落里晾着先。


杨宜心中冷笑,裴大人会秉公办理?真信了她就是傻子。这衙门无论如何都是不能进的。加上身子的沉重,也让她渐渐不耐烦与他们周旋。

先证明了酒楼的清白,至于幕后之人,就从李三身上入手,至于能不能查到,后面再说了。

“李捕头,无凭无证的,恕我不能因为个人的片面之词便让你查封了酒楼。而且,他这是诬陷。”

李捕头明显不耐烦了,“童夫人,你这是妨碍公务。来人,行动。”

“慢着,我可以证明此事与如意酒楼无关。”

李捕头明显不相信杨宜的话,“童夫人,你再这样,别怪李某不给面子了。”

“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不给我夫人面子!”

听到熟悉的声音,杨宜转过身,只见童豁然骑在高大的棕马上,一双眼睛锐利地盯着李捕头看。此时二爷整个人不修边幅,看起来就像活脱脱的匪类,胡子有近两寸长,整个人看着比之前还黑了些,浑身散发着不善的气息。

杨宜呆呆地站在那看着阔别了近两月的丈夫,眼眶有点热意。平时不觉得,如今见了人,她才发现,自己是如此地想他。他回来了,杨宜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般,觉得心安了,肩上的担子也轻了。

冷冷地看了那李捕头一眼后,二爷才看向人群中的小妻子,见到她微突的肚子,他心里很是激动了一下。但很快,他便知道这不是说话的时候,接着,他给了妻子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翻身下马,将马交给身后之人,然后一步一步朝杨宜这边走来,人们纷纷退让开,就怕退得慢了得罪这个看起来不好惹的家伙。最后,二爷在杨宜面前站定。

“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接着,两人没再说什么,他们可没有在众人面前演戏的打算。

李捕头皱眉,“童大人,你这样不好吧?毕竟有人报了官,而且这几人也是在你们酒楼出了事,你们拦着不让查,这说不过去吧?”

二爷待说什么,杨宜扯了扯他的衣袖,阻止了他到嘴的话。此时那几个病患还在呢,若他说了什么强硬的话,让民众以为他们童家仗势欺人就不好了。而且,此时杨宜只想速战速决,不想再纠缠下去了。

“让我来——”杨宜低声说道。

二爷几不可见地颔首,然后微微后退半步。

杨宜小幅度地侧头,见他如一棵坚毅的松树般站在她身侧。她微微一笑,他在她看得见的地方,给她依靠,甚好。

“李捕头,我刚才说了,我可以证明此事与我们如意酒楼无关。”

“那你说说,为何他们会在你们酒楼里中毒?别说他们是在别处中毒的鬼话了,是个人都知道,砒霜这毒可是无法延缓发作的。”

“李三,我且问你们。你们来如意酒楼吃饭前,是不是吃过生红薯?”

李三支支吾吾,见他这样,躺在席子上的其他病患都有些异样。

“你也别想狡辩,看看你衣角边处是不是有好些黑粘之物?我相信不少老农都看得出来,这便是红薯浆,因粘在衣服上久了才变得乌黑粘腻的。”

“童夫人,我们来如意酒楼前一刻钟左右的确吃过番薯,但这和我们中毒有什么关系?”还是躺在席子上的一个大汉答了杨宜的话。

今天,李三领着他们走了好久,到一处地里开荒,那地有一片红薯,他们在那挖出一小堆生红薯。后来见肚子饿,就洗来吃了。饭前李三还招呼他们一个又吃了几根(此时的红薯并不大)。

“一会你们就知道了。”杨宜刚才招来掌柜的,叫他去弄几只活鸡过来。又让人去弄了些新鲜的红薯。当然,杨宜让李捕头都派了人跟着,以示他们童家并未在这些东西上动过手脚。

“想来,今天请客的人也是李三吧?”这也是杨宜的猜测,她刚才看了,这几人的穿着并不好。通常这样的人来吃饭,肯定舍不得点虾子这么贵的菜肴的,除非别人请。再加上七八个人都倒地上了,独独李三一个还在活蹦乱跳的,综合他刚才的举止,不难猜出他是这出戏的引导者并且知道一些内幕。

“你怎么知道?”席子上的人的人讶异了。

杨宜未答,此时,买东西的人回来了。杨宜让人从厨房里拿了几盘虾出来,这些虾和李三他们吃的一模一样。分别给三只鸡喂食了不同的东西。第一只单喂红薯,第二只单喂虾子,第三只,喂了红薯一刻钟左右,给它喂了虾子。三只鸡都是喂到撑。

没多久,第三只鸡就倒地口吐白沫,哆嗦了几下就翘辫子了,其他两只还活蹦乱跳的啥事都没有。

“劳烦苏大夫上前验一验。”

苏大夫点头,然后拿出银针蹲了下去,没一会银针便黑透了,“确是砒霜。”

围观的众人哑了口似的看着这一幕,有些人还狠狠打了个哆嗦,这招,真是杀人不见血啊。若有心人将此用在他们身上,估计他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各位街坊乡亲们,你们也看到了。虾和红薯单独吃并没有什么影响,或是同时吃的话,一般都会腹痛不已,严重的还会中毒死亡。还有,虾不仅不能和红薯一起吃,还不能和橙子鲜枣一起大量地吃。”

“这倒是食物的相克之理了。”苏大夫摸着山羊胡道。

“或许真是如意酒楼的虾有问题也不一定呢。”人群中有人议论。

“你傻啦,今天除了李三他们,还有别桌也点了虾的,怎么人家就没事?”

“既然有人怀疑,那劳烦青叔再派一个人前去隔壁的酒楼买一碟子虾回来。”

结果自然没有什么不同。这回,众人都肯定了,李三他们中毒之事真和人家如意酒楼没有关系。人家倒霉地被他们闹了半天,生意都受影响了。

结果已经明了,李捕头觉得再纠缠下去,也没有意思,于是便准备走人了。

可惜却被杨宜叫住了,“李捕头且慢,这李三好生可恶,竟然随意诬赖如意酒楼下毒,是不是该打二三十个板子以以儆效尤啊?若胡乱诬陷商铺酒楼却被轻轻放过,未免太叫那些做买卖的寒心了。毕竟如意酒楼每个月可是要交不少的商税呢。”

李捕头无所谓,反正这李三又不是他的人,打了便打了。于是,他手一挥,便有两个差爷上前,随意拖过一条长板凳。不顾李三的求饶,将人拖了上去,捆结实了,噼里啪啦地打了三十棍。

打完人,李捕头就领着一众小弟,潇洒地走人了。

二爷也没拦着,有些账,等恰当的时候,连带利息一起清算,到时让他们割下一片肉来,才会疼不是么?

除了李三,其他人都是老实巴交之人,见给人添了麻烦,于是都愧疚了。他们派出了年纪最长的人上前给杨宜他们道歉,“童老爷童夫人,给你们添了麻烦,真不好意思。我们实在也不知道吃了红薯再吃这虾子会造成这种结果。”

其实这些人都是很善良的人,从头到尾一直也只是李三在那叫嚷而已,便是有点私心,怕也不过是想得些钱财做补偿罢了。杨宜见他们一个个耸拉着脑袋,可怜兮兮地靠坐在角落里。有些不忍心,道,“老丈,你们也是受人蒙蔽。说起来,我们是受害者。老丈,刚才苏大夫说了,你们的身体还得调养几天,这几天你们上不了工吧?”

那老丈叹了口气,“可不是嘛,我们千里迢迢来钦州,不过是想赚些辛苦钱罢了,哪里知道会有这番波折。”这几天别说上工了,吃吃喝喝还得贴好些钱进去,想着就心疼啊。

“老丈,这五两银子你拿着,和他们分一分吧。你们也不容易,无端地遭了罪,这些就当我们如意酒楼给你们的贴补。银钱不多,老丈莫要嫌弃。”说完,杨宜看了李三一眼,顿了顿道,“至于有些人,老丈就不必把银子分给他了。”

老丈接过银子,与其他人一道深深施了一礼。

这童家是厚道人,他们是遭了罪,却是自己惹的祸,差点还闹得人家酒楼开不下去,童家没有怪罪,还给了银钱接济他们,真是仁义啊。以后有机会,定当报答一二才是。而童夫人的话,他们如何不明白。

他们是实诚,可是都不笨。今儿一早,李三绕着路带他们去那片地开荒,临吃饭的时候又劝着他们吃了不少的红薯。后来到了如意酒楼,那两大盘虾也是他点的。当时他们还纳闷,李三这个人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却不想,人家挖着陷阱等着他们往下跳呢。

这李三可真狠啊。他们与他都多少年的交情了?竟然被他设计来对付无辜厚道的童家,真是良心被狗吃了。要知道,这两样东西吃多了,可是要出人命的。

至此,童家的仁善之名算是传了出去,算是因祸得福了。

对面酒楼,裴夫人将这戏从头看到尾,见童家没什么损失,反倒得了这仁善之名,恨得咬牙,这杨氏运气怎么那么好?

闹剧已散,晓得结果的,不少人暗道了声可惜。至于可惜什么,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


元和十八年,二月二十四,是个宜嫁娶宜出行的好日子。

童豁然,林焕之,孙成益在林家门前集结,一同出发,也好在路上有个照应。

云州大捷后,林焕之升了半级,由正五品的完备升为宣抚使,尽管只是半级,宣抚使这个肥缺仍叫人抢破了头。

宣抚使是朝廷派遣到地方安抚民众、赈灾、抚绥边境的使臣,除此外,还有,可以进行军队招募、军队校阅、严明赏罚、体恤军兵、维持军队秩序、调发与管理粮草、武器、战马等军需资料、点检、修筑城池、组织防御、布置战略、平息兵变叛乱等等。

权力大翻了天去了,要知道,安和国举国上下也就设了三个宣抚使,川陕、京湖、江淮各一。如今在钦州周边增设一个,怎不叫人热血沸腾?

不过想到钦州百废待兴,做得好了,固然是万事如愿,若做不好,他们就得担心头上的乌纱帽了。赌注太大,不少人掂量了一下自个的份量,退了出去。加上一些比较保守的,也退了出去。

皇帝从回京述职及自动请愿的官员中,挑中了林焕之,其中不乏看中了他能力的原因,还有另一层原因是皇帝在补偿林家。林焕之的祖父林泽翰曾出任帝师,去年年底的时候去世了。皇帝曾派皇子亲至吊丧。

其实童家与林家交情挺深厚的,毕竟两家的老人当初都是跟着太祖皇帝打江山来着,可惜后来为了避讳,免得引起太祖皇帝的猜忌,硬是不怎么来往了。

而林泽翰年纪本就比童豁然他老爹童傲云大几岁,再者比童傲云早成亲,以至如今孙子林焕之比童豁然还大了几岁。

不过如今童林两家还是有几分交情的,若不然,林家也不会让林焕之投身到云州展家的嫡系军队里。要知道,林家不像童家以武起家,林家世代出文官,偏出了林焕之这个怪胎,一心从戎。

之前在云州时,童豁然与林焕之各有各的圈子,两人不过是点头之交。而今,两人不约而同的选择,加上孙成益在中间的撮合,两人却也生出了知己之感。

童林孙三家人各成一局,围着即将远去钦州的年轻锐将细细叮咛。

“一路上要小心啊。”杨宜给他系紧了披风。

“嗯,你在家里,得空的时候多去陪陪娘。”童二爷叮咛。

童二爷身后跟了七八个统一装束的士兵,这些都是他的亲兵。尽管他在云州军营里一直无作为,底下仍培养了十几个亲兵。他将他们分成了两拔,一拔随着自己先行前往钦州,另一拔则负责护送杨宜等人。

林芳蕙好笑地看着她嫂子拉着她大哥的手一个劲地叮咛,从吃食到穿衣,无一不细致。她无意中扫向表妹沈含玉时,讶异了一下。她这表妹,一向闹腾,难得这么安静呢。

此时见她一脸复杂地看着前方,林芳蕙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正巧看到童豁然一脸认真地给他的新婚妻子拍掉肩头的雪花。

“表妹,那是童二爷的新婚妻子,你是见过的。”

“表姐,你说,我和她谁美?”

林芳蕙以为她老毛病又犯了,好笑地摇摇头,“你和她,各有千秋吧。”她这表妹,有点骄纵,自负美貌,嘴巴毒,本性不算太坏,只是见不得长相丑陋的人,男女皆是,所以她的丫环们都是极美的。

“可他当年为何就看不见我呢?”沈含玉喃喃低语。虽然杨宜长得漂亮,但自己也不差啊。

声音虽小,但林芳蕙离得近,自然一字不漏地听了个真真切切,再见她此刻一脸复杂地盯着童二爷,某个念头一闪而过,林芳蕙一惊,不会吧?

“表妹,你——”

她努力地回想着之前的蛛丝马迹,想以此来说服自己。她知道童豁然救过她表妹;也知道之后她哥领着她去了童家道谢的事,可惜回来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之后表妹也找了她几回问过那童二爷的情况,后来表妹就被姑母接了回去。

不,不会的,那么爱美的表妹怎么可能喜欢上童二爷?不说毁容后的童二爷,就是没毁容前的童二爷也入不了她那表妹的眼。思及沈含玉那高傲自负的性子,她这表妹怕是不甘心罢了,过段时间就会忘了。

再说,就算她这表妹真的心仪童二爷又如何?若是之前,表妹有这心思,倒不是不可以成全。可如今,童二爷已经娶亲,娶的还是他身边的婢女。表妹是沈家嫡女,她爹是五品典仪,官不大,但也不可能让她去给童二爷做妾的,就算是平妻也不行。

不说她表妹了,就算是其他人,也是不太可能的。其实官家庶女的话,给人做妾做继室也是有的。可这也要看对象的,童二爷的话,估计没多少家愿意将女儿给他做妾,就算是平妻,说出去也不好听。主要原因就在杨宜的出身太低这根子上,与一个奴婢出身的主母同为平妻,或者在一个奴婢出身的主母底下当妾,这说出去好吗?

除非,杨宜下堂!可是,这可能吗?之前童二爷力排众议,即便与自家大哥分家,还是要娶个丫头,可知他对他妻子的看重,他多半也不肯让他那妻子下堂的。再说,现在还是新婚呢。

还有他那正五品,不上不下的官职,还有那未卜的前程。在那些官场的老油条看来,并不是一个太值得投资的对象。去钦州垦荒,不是那么容易的。

当然,以后也有人投资就是了。反正将家中一个不得宠的庶女送过去,就算赔了也没什么,不伤筋不动骨的。若是赌赢了,那就赚大发了。他们的想法是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提出要将女儿送给童大人做妾的,无一不被拒绝了。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心思百转间,林芳蕙拍拍沈含玉的肩,“回去吧,别看了。”雪越下越大了……

“表姐,我——”林芳蕙了然的眼神让沈含玉鼻子一酸,任由着她牵着自己往大门内走去。

“你只是不甘心而已,过段时间就好了。”

沈含玉知道,自己不止是不甘心那么简单,还掺杂了一些其他的情绪在里面。这世上的事就是这么怪,明明她喜欢的是那些漂亮美好的东西,为何却对一个面貌如此丑陋之人上了心呢?她最后看了童豁然一眼,他此刻正专注地叮咛着什么,根本分不出神来看向别处。

“风大,赶紧回去吧,我们也要启程了。”

“嗯。”

杨宜领着下人们退到一边,静静地看着他们集结、整装待发。

童二爷最后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鞭子一扬一抽,“驾——”□白马飞射而去。

“童二夫人,外头冷,要不要一起进去喝杯茶?”林焕之的夫人何氏走上前问。

其实林夫人对杨宜的印象不是很好,在她看来,杨宜就是一个媚主邀宠之人。恃宠而骄,让童二爷为了她闹分家,连嫡亲兄长都不要了。她也不劝上一劝。若这杨氏真心替童二爷着想,就该退让一步,为妾才是。不过这也只是她心里的想法,想想而已,别人家的闲事,她也懒得管那么多。

不管她再怎么不待见杨宜,此刻她的身份已是童二夫人了。童豁然如今在她丈夫手下做事,她这做上司的夫人,气度不大些怎行?至少情面上还要过得去的嘛。而且,童豁然也只是比她丈夫低了半级而已,不得不谨慎啊。

杨宜知道这是客套话,她们这些女人刚送走了丈夫,心情可能不坏,但绝对不可能会好,她还是识趣一些吧。

“谢谢林夫人的邀请,不过家里还有些事得我亲自回去处理,实在是——”杨宜一脸抱歉。

没有顺着杆子往上爬,她的识趣叫林夫人的印象好了一点。

“那真是太不凑巧了。”林夫人的声音里满是遗憾,“雨梅,你说是不是?”

雨梅是孙成益妻子谢氏的闺名,谢氏附和着点头。

杨宜眼睑微垂,林夫人与孙夫人,感情很好嘛。

“是啊,只好改日再登门拜访了。”杨宜客气地说道。

不管如何,如今她成了童二夫人,为了她家二爷,怎么说,她与林夫人她们的交情也要过得去才行。但是,在没摸清林夫人她们的脾性前,她还是中规中矩为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与其太过心急弄巧成拙,倒不如慢慢谋划。

“也好。”

“那,林夫人,孙夫人,我先告辞了。”

“嗯。”

在丫环的搀扶下,杨宜登上了马车,往她家的宅子驶去。

见马车走远了,林夫人与孙夫人才相携往里走去,“雨梅,杨氏此人,你怎么看?”

“不好说。”孙夫人淡淡一笑。

“是啊,才见一面而已。”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不过林夫人在心中暗自提醒自己,万不可小瞧了杨氏,能让童二爷死心塌地地为她做了这么多,若说没点本事她是不信的。如果只是这样,她也不觉得有什么。

关键是她刚才的邀请,杨氏很有眼色地拒绝了。冲着这份察颜观色和懂进退这两点,就极难得了。懂得察颜观色的人不少,但是在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后仍能保持清醒的人不多。而杨氏,恰是其中之一,

她见的人多了,不少丫环或出身低微之人一得势,就变得张扬轻狂,完全没了之前的玲珑剔透,最终自取灭亡。

这杨氏,是个聪明人。林夫人越想越像那么回事。


深夜,是属于成婚男女之间的,比如来一场酣畅淋漓的运动?

在童家,某个男主人吃饱后,大掌还意犹未尽地在女主人身上游离着着。

杨宜面如桃花,红唇微张,气息未定地推了推身上的男人,“好了,别闹了,赶紧叫人进来梳洗吧,一会还得回我娘家呢。”

昨晚陪他胡闹了大半宿不够,早上还缠着她来了一回,如今她的腿还打颤呢。真不知道他是不是打算将积攒了十几年的精力都发泄在她身上,一做起来就没完没了。或许是这些年二爷从军的原因,他比起童文栋来,真是强上太多了。不光是那玩意天赋异禀,连持久力也是可怕的。说实话,杨宜心里真是有点怕了。

童二爷喘着粗气,翻身而下,“你歇会,我这就去叫人。”

没一会,春雪就来禀热水已经倒好了。杨宜在春雪冬梅两人的服侍下,很快就梳洗好了。

用了早膳,杨宜夫妇二人坐上了马车,慢悠悠地往刘家庄驶去。

马车摇摇晃晃的,昨晚没睡够的杨宜昏昏欲睡,二爷长臂一揽,将她安置在自己怀里,轻拍着她的背,哄道,“睡吧,到了我叫你。”

杨宜实在困得不行,嗯了一声后在他怀里蹭了蹭,环着他的腰睡了过去。

二爷吩咐车把式赶车赶慢一点。

到家时,杨宜睡眼惺忪地被叫醒。

杨家人知道杨宜今天回门,早早就起了。此时门外刚有动静,大门就打开了,杨氏夫妇亲自将他们迎了进去。

杨宜娘家已经盖了新房,五间大瓦房,宽敞亮堂。不说在村子独一份,可也是数一数二的。盖成之时惹来村子里不少羡慕,都说杨大勇生了个好女儿,荫娘家。不过也有不少人暗地里说酸话的。

此时隔壁家大伯父大伯母也得了消息,赶了过来。这些日子大伯母年氏跑得勤快,杨大勇一家早见惯不怪了。

自打杨宜与童家二爷订亲,杨大勇又快速拿出银子将房子盖了起来后,年氏不止一次后悔没在杨大勇家发迹前拉拢施恩一番,一想到童家来下聘时那三大车的聘礼,至今想来,仍叫她眼红不已。但谁又能料到,杨宜这么好命呢。

“大妞回来了?这是姑爷?”年氏笑容满面地问。

“嗯,大伯父大伯母,这是外子。”杨宜微微点头,然后对二爷说,“爷,这是我大伯父大伯母。”

二爷见杨宜不甚热情,也就略点了下头。

“外子不擅言语,望大伯父大伯母别怪罪。”

“不怪罪不怪罪。”年氏猛地摇头,怎么会怪罪?这是金主哇,童二爷手里随便漏一点,都够他们吃一辈子的了,哪敢怪罪?

年氏热切的眼神让童二爷有些不自在。

见年氏一副看大元宝般谄媚的神情,杨宜不禁摇头。年氏那个人就是这样了,眼皮子浅,嘴巴不饶人,为人还吝啬,杨宜一向知道的。她不至于为小时候的一些不快记恨至今,再怎么说,她大伯和爹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如今她又是嫁出去的女儿了,对娘家的小事都指手画脚就太过了。家里还有爹娘管着呢,大哥也晓事理了,他们看着办就好,吃不了大亏的。再说了,谁没有个缺点?不过不计较,不代表她愿意与她有什么纠缠。

“我和外子出去转转,你们随意。”离吃饭还有一段时间,爹和娘都还在忙着,他们干脆出去转一圈算了。

“你们去你们去,不用管我们。我们就过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我去厨房给你娘搭把手。”

杨大勇在一旁听了,忙插嘴,“大妞,这些年刘家庄变了许多,怕许多路你都不认得了,俺叫你大哥领着你们去。”

“阿威,阿威!过来,带你妹妹他们出去转转。”

“来了。”

“姐,我也去——”二妞说完,怯怯地看了童二爷一眼。她这姐夫看着好凶,姐姐不听话时,不知道会不会被他抓起来揍一顿?

“我也要——”小四忙将手中的饼塞进嘴里,然后慌忙抱住最近的大腿。生怕他们走了,他腿短跟不上。

童二爷努力挤出一抹友好的笑容来,可惜不是很成功,不过却让杨威他们感受到他的善意。突然,他嘴角的笑意僵掉了——低下头一看,正巧与仰起脸的小四大眼瞪小眼。

大伙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见两人如此,杨宜第一个忍不住笑了出来,接着是二妞,杨威嘴角抽搐,一脸哭笑不得。

原来,小四慌不择路,随便一抱,竟然抱到了最粗的那根大腿。

“来,姐姐抱你,咱们一起去。”杨宜上前,就想将这豆牙菜抱起来。

“我来抱他。”二爷弯下腰,将小四叉了起来,抱在怀里。

小四不怕生,只是小小地惊呼了一下,瞬间眼睛瞪得大大的,“好高,大哥,二妞,我比你们高了。”

“臭小四,叫二姐,不能叫二妞!”二妞作势要打他。

自打小四会说话后,这娃不知跟谁学的,就是不肯叫二妞二姐,一直都是二妞二妞地叫。

“娘,二妞打人啦!”

二妞悻悻地放下手,“小鬼,今晚别叫我给你洗澡,自个儿洗去!”

小四对她做了个鬼脸,“不叫就不叫,我让娘帮洗。”

杨宜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她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早早离开家,还真不晓得家里的兄弟姐妹是怎么相处的呢。

“好了,别吵了,咱们出门吧。”杨威打断姐弟俩的斗嘴。

出了门,二妞挽着杨宜的手,低声地说着小话,“姐,大伯母最近变了好多。”

“是吗?”杨宜倒不在意。

二妞肯定地点头,“对我们家热情了好多。”

“这样不好吗?”

“好是好,但太反常了嘛。”

其实这事很好解释,无非是见她嫁得好了,想跟着喝点汤罢了。

“咦,那里发生什么事了?”杨威领着他们在庄子里走了一圈,发现也没什么可看的,就往回走了。杨宜看到在离家门十丈远的地方聚集了一群人,正对着屋里的人指指点点的。隐约听到什么狠心的娘之类的。

杨威只瞟了一眼,不屑地道,“妹妹,走吧,回去慢慢说。”

杨宜虽然有点好奇发生了什么事,但自己一群人挤上去也不是个事,况且她大哥一看就知道是个知晓内情的,她就不去凑那份热闹了吧。

原来,他们刚才看到围住的那家姓刘,男人叫刘二狗,前些年娶了个山沟沟里出来的女人乔氏。这乔氏也是个能的,连生四胎都是男的,这在刘家庄可不得了。刘家庄里有好几户人家连生几胎都是女的,不少人都偷偷向乔氏打听生男秘方呢。可是乔氏只推说不知道,这可把前去打听的人得罪狠了。连生四胎都是男的,还说没秘方,谁信啊。巧合也没那么巧的吧?

于是这几家人在种地的时候就暗暗下拌子,水少的时候截水,水多的时候放水,于是他们刘家的庄稼收成不怎么好。几年来,日子过得苦巴巴的,刘二狗瞧着心里不是滋味。恰逢此时,庄子里不少年轻劳力都去城里做工了,多少都能改善一下家里。刘二狗眼见别人日子越过越红火,牙一咬,决定去城里做工了。

这一走就是几年,开始的时候,刘二狗在这附近的城里做工,还时不时地捎些钱回来。渐渐地,他去的地方远了,捎钱的次数就少了,不过还是会有钱回来的。

可乔氏这人,是个狠心的母亲,眼见钱少了。在吃食上就刻薄起儿子来了,若是大家吃的一样,那没什么话说。可她自己和最小的儿子吃肉喝汤的,三个大的却只能吃糠咽菜,有时还得饿肚子,这就太过分了。而且每隔一段时间,她必会急冲冲地托人去催刘二狗捎钱回来。刘二狗根本就不知道家里的婆娘是这副德性。

对此情况,庄子里有看不过去的,说了她几句。那乔氏也是个泼辣的,根本不怕人说,谁要是敢说她,必被她拿着大扫帚追着打。

这回闹起来的原因是她第三个儿子饿晕在小溪边,被村子里的人给背了回来。

杨宜听后,也是一阵唏嘘,“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母亲?手心手背都是肉,几个孩子全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难道她就一点都不心疼?”偏心眼也不是这样偏的呀。

“一样米养百样人,你也别难过。”二爷拍拍她的肩膀。

“我只是可怜那些孩子而已,听大哥说,最大的那个孩子也不过八岁。”被亲生母亲这般对待,孩子不知道多寒心呢。

“威哥儿,你怎么和你妹妹说这些事?”林氏责怪地看了杨威一眼,然后看向杨宜,“你也别多想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在庄子里,咱们平日也会接济一下几个孩子,饿不死他们的。而且估计年底刘二狗就会回来了。”

“这样就好。”杨宜听到不会饿死孩子,这才放宽了心。她盘算着一会给她娘留些银子,让她家时不时接济刘家那三个娃几顿吧。希望他们能平安等到他们爹回来。

“走吧,饭烧好了,进屋里吃饭去。”

“二弟妹,我和你大哥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再叫我啊。”年氏搓着手道。

“一起坐下吃个饭吧,也不是外人。”林氏劝道。

“是啊,大伯母。”

想起刚才的菜色,年氏倒是想留下来,不过一看新姑爷面无表情的脸,她还是识趣地告辞吧,“不了,福哥儿还等着我回去喂饭呢。”

“娘,你去屋里拿礼给大伯母,挑大的那份啊。”

“好咧。”林氏擦了擦手道,“大嫂,你等会。”

“这怎么好意思?”年氏嘴上说着,脚却一动不动。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您是大伯母嘛。”

没一会,林氏就提了一份大礼出来,得了礼物,年氏笑得合不拢嘴。

年氏夫妇告辞后,杨宜一家人坐下来吃了顿饭,她将不久启程前往钦州的事说了。杨大勇和林氏尽管不舍,却也知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自然是嫁夫随夫的。

吃罢了饭,杨宜被林氏叫进了屋里,而二爷则陪着杨大勇和杨威在外头喝茶聊天。

“大妞,你的陪嫁里少了陪嫁丫环,老太太有没有说你?我也是别人说了我才记得起来的,也怪我们想得不周全。”亲事太匆忙,他们完全没想过女儿嫁的门户那么高,真真是两眼一抹黑,应该准备什么完全没有头绪,许多嫁妆都是由女婿置办的。现在想来,真觉得对女儿不住。

“娘,老太太没说我,你就放心吧。”

“那要不要补上啊?”林氏一脸不安。

“不用。”

林氏还是觉得不放心,杨宜忙拉着她的手说起别的话题。

家宅不宁是一切灾难的源头。她也是从当通房过来的,自然明白,女人有了孩子,心就大了。虽然她有自信,一两个通房还是能拿捏得住的,但她也知道,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那是迫不得已的做法。

即便她有浑身本事对付通房妾室,都不如于此事上拿捏住二爷。况且,二爷也是答应过的,纳妾的事全由她做主。让她做主,那就是不纳!真到了非纳不可的地步,她也绝不会给自己的儿子留下隐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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