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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正绿茶?夫人改嫁少帅你哭什么傅安安厉枭

沧小小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傅安安换了件月白色旗袍,穿过几弯走廊,走进朱母的房中。进门不着痕迹扫了眼,朱乾川和乔曼都不在。“安安来了,坐吧。”朱母含笑看着傅安安,把人拉到床边,神色如常,只是眼底的不屑,隐隐约约。“这三年朱府上上下下都靠你打点,辛苦你了。现在乾川回来了,你也可以卸下身上担子,好好休息,傅家就你一根独苗,你更要保重自己。”言外之意,傅家没落了,没人给傅安安撑腰。乔曼还没进门,心就偏了。“姆妈是不是也很满意把乔曼迎娶进门?”傅安安淡淡问。朱母没想到她这么直接,笑容僵在脸上。片刻后,勉强笑了笑,“督军亲口答应的事,朱家和乾川不好违抗。”“那也是少帅用战功换取督军答允的。”傅安安唇角勾起,一改往日温顺。“姆妈,新妇要进门,我就不该继续管家了,明日我会把...

主角:傅安安厉枭   更新:2024-11-13 15: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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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傅安安厉枭的其他类型小说《扶正绿茶?夫人改嫁少帅你哭什么傅安安厉枭》,由网络作家“沧小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傅安安换了件月白色旗袍,穿过几弯走廊,走进朱母的房中。进门不着痕迹扫了眼,朱乾川和乔曼都不在。“安安来了,坐吧。”朱母含笑看着傅安安,把人拉到床边,神色如常,只是眼底的不屑,隐隐约约。“这三年朱府上上下下都靠你打点,辛苦你了。现在乾川回来了,你也可以卸下身上担子,好好休息,傅家就你一根独苗,你更要保重自己。”言外之意,傅家没落了,没人给傅安安撑腰。乔曼还没进门,心就偏了。“姆妈是不是也很满意把乔曼迎娶进门?”傅安安淡淡问。朱母没想到她这么直接,笑容僵在脸上。片刻后,勉强笑了笑,“督军亲口答应的事,朱家和乾川不好违抗。”“那也是少帅用战功换取督军答允的。”傅安安唇角勾起,一改往日温顺。“姆妈,新妇要进门,我就不该继续管家了,明日我会把...

《扶正绿茶?夫人改嫁少帅你哭什么傅安安厉枭》精彩片段




傅安安换了件月白色旗袍,穿过几弯走廊,走进朱母的房中。

进门不着痕迹扫了眼,朱乾川和乔曼都不在。

“安安来了,坐吧。”

朱母含笑看着傅安安,把人拉到床边,神色如常,只是眼底的不屑,隐隐约约。

“这三年朱府上上下下都靠你打点,辛苦你了。现在乾川回来了,你也可以卸下身上担子,好好休息,傅家就你一根独苗,你更要保重自己。”

言外之意,傅家没落了,没人给傅安安撑腰。

乔曼还没进门,心就偏了。

“姆妈是不是也很满意把乔曼迎娶进门?” 傅安安淡淡问。

朱母没想到她这么直接,笑容僵在脸上。

片刻后,勉强笑了笑,“督军亲口答应的事,朱家和乾川不好违抗。”

“那也是少帅用战功换取督军答允的。”

傅安安唇角勾起,一改往日温顺。

“姆妈,新妇要进门,我就不该继续管家了,明日我会把所有账本拿过来交接给您!”

此一时彼一时。

以前她是真心一片对待朱乾川和朱家,花费银子也是甘心情愿。

朱大帅殁的早,朱母又是个药罐子,丝毫不擅长经营打理商铺,朱家的田产商铺,卖的卖,当的当,穷的只剩下空壳。

从她嫁进门,就一直是拿她的嫁妆里里外外补贴。

现在,她又何必当冤大头。

两婆媳不欢而散,很快就传到朱乾川那里。

他将打算回傅府祭拜家人的傅安安拦在朱府门口。

“傅安安,我要娶乔曼,是我对不住你,你为什么要辱骂伤害姆妈,让她郁郁吐血?”

傅安安看着男人那张熟悉又愤怒的脸,勾了勾唇,唇角讥讽,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个恶毒的女人?看来,三年离别,你不仅眼瞎了,脑子也进水了。”

朱乾川嗤了声,“别狡辩了,傅安安,你和你父兄一个样,虚伪又恶心。”

辱骂她,还要带上她为国为民死去的家人。

傅安安心底阵阵泛寒。

“朱乾川,你为了捧乔曼,就一定要踩着我傅家所有人的脸面上位吗?”

“我傅家,上上下下包括旺财那条狗,好像没有得罪过你吧。”

那张苍白的脸,因为怒气上头,红晕染面颊,艳色绯绯。

阳光下,美的惊人。

朱乾川被惊艳的呼吸一窒,可想到她婚前也曾用过这幅漂亮的脸孔勾引别的男人,刚刚升起的那点子惊艳,变成了厌恶,“你父兄是汉奸,抹黑朱家脸面,就是得罪我。”

“你胡说!”

傅安安眸光一凛,抬手就扇了朱乾川一耳光。

“你为了娶乔曼,颠倒黑白抹黑我全家,无耻!”

“朱乾川,我告诉你,我不会接受休书,全了你朱家的脸面,要我痛痛快快走,就登报和离!”

朱乾川万万没想到,往日对他百依百顺的傅安安会动手打他,一时愣住了。

等他回过神,傅安安早已走远。

春雀心疼地吹了吹傅安安的手,“小姐,疼吗?”

“不疼。”

傅安安摇摇头,情绪都压在古潭般的黑眸里。

朱乾川为什么一口咬定父亲兄长是汉奸?

不过,半个月前他们战死,督军那边确实没有颁发烈士勋章。

可在她小时候天天给她讲岳飞精忠报国的父亲,怎么可能叛国叛民把自己变成人人唾骂的汉奸?

一定是朱乾川为了如愿娶到乔曼,故意抹黑父亲和哥哥的。

这件事,她一定要查清楚!

到了朱府门口,她却被拦了下来。

守门的小厮道:“夫人,您就别为难我们了,没有少帅的吩咐,您哪里都去不了。”

“咳咳......”

傅安安气急攻心,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上不来,眼前发晕,猛地往后倒。

再度睁开眼,她躺在婚床上。

朱乾川站在床边,面色狰狞。

“傅安安,你连妇道都不守?我出去打仗流血牺牲的时候,你又背着我跟野男人搞在一起,你就这么贱?”

“说,孩子是谁的?”

傅安安懵了,下意识伸手去摸自己的腹部。

“我有孩子了?!”

可惜,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傅安安忍着心酸,艰涩道,“孩子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拿孩子要挟你。”

也不知道哪句话刺激到朱乾川的神经。

他提着她的衣领,猛地将她扯起来,眸色猩红。

“我的?你要不要脸?我这三年率领部队一路抗击日寇,从未踏入家门半步,怎么让你怀孕?”

傅安安痛得皱眉,怔怔看着他阴翳的脸,“两个月前,你不是回来了吗?”

那天,她心里记挂朱乾川和父亲兄长的安危,便带上春雀去了城外的兰亭寺给他们祈福。

祈完福回到朱府,她太累了,饭也没吃,喝了一碗厨房特意为她熬的燕窝,就躺床上沉沉睡去。

昏睡中,朱乾川风尘仆仆回来了,身上带着沿海独有的咸风,抱紧她温存了大半宿。

等她彻底醒过来,枕边人早就离开了。

留了块玉佩在她枕边。

朱乾川瞳孔骤缩,大掌掐向傅安安的脖子,羞恼至极,“一去三年,我根本没回来过。你做出这等丑事,要置我和少帅府于何处?”

傅安安被掐得差点背过气,猛地扯掉男人那双焊在她脖子上的手,声音又干又涩。

“为了乔曼,你抛弃我,现在连孩子都不要了,污蔑他是野种,朱乾川,你真让我恶心!我要与你和离!”

“好!真是好啊!”

“事情败露,你就想走?为了野男人,同我和离?”

朱乾川冷冷盯着她苍白的小脸,眸色越发阴晦,“安安,知道我为什么找乔曼吗?因为她比你干净!”

说罢,他指着院外被两个士兵压住跪在青石板上的春雀,沉声道。

“你不老老实实说出野男人是谁,我就打死这个陪着你犯贱的贱婢。”

棍棒雨点般打在春雀身上。

她的嘴角溢出鲜血。

却还在艰难维护小姐,“少帅,小姐那么喜欢你,她......她没有背叛你,只有你,背叛小姐,忘恩负义。”

朱乾川厉声断喝,“放肆!主子的事,轮不到你个贱婢来插嘴。”

他摆了摆手。

士兵们收到命令,越发狠狠地棒击春雀。




督军办公处。

沈逸风复命的时候,笑得乐不可支,“厉哥,都说好女人旺三代,这朱家,到手的好女人都留不住,啧。”

“听说三年的开销,花费的都是傅小姐的嫁妆,给了乔曼聘礼后,还欠了傅小姐两万多块大洋,少帅府的吃相,贼难看。”

厉枭听完后,沉声把副官长喊进来。

“上次朱乾川从敌寇手里缴获大批军火物资和民用物资,数额巨大,把属于他的份额整理出来,扣除掉支付给傅小姐的费用,剩余的再让军需处的总长交给朱乾川。”

“是,督军。”

副官长出门离开。

沈逸风丹凤眼往上挑了几挑,顿悟了,翘起大拇指。

“大洋到手,一笔勾销,朱乾川就再也没有理由去接触傅小姐,切断了他勾搭傅小姐的机会,高,实在是高。”

又道,“厉哥,你走一步看十步,傅小姐迟早手到擒来,刚出狼窝,又要落入虎口,年纪一大把,终于开窍懂得追媳妇了。”

话音刚落,触及到两道深冷黑沉的视线,光速住嘴。

厉枭收回视线,眼神冷沁中夹着强势。

“旷世明珠,有德之人拥之。”

沈逸风听了咂舌,心中越发拔高了傅安安的位置。

......

傅公馆。

傅安安正在喝茶看报。

管家把一份公文送上,“小姐,军政府的副官长送来的,还有少帅府赔付的两万五千一百零二块大洋,全部码放在四个大箱子里,您看是不是点完数放进库房?”

“就按你说的办。”

傅安安拿过公文,看到戳盖了政府的红色公章,舒了口长长的气。

她跟朱乾川和离,不仅登报了,还受到军政府的法律保护,这能给她省下太多麻烦事。

朱家欠她的钱,也还回来了。

从此,她与朱乾川,以及他背后的少帅府,再无瓜葛。

傅安安心情欢畅,“雀儿,去告诉所有的人,这个月的月例发双倍。”

“是,小姐。”

春雀高兴的跑了。

很快又拿了张红色喜帖跑到傅安安面前,啪地扔在地上,愤怒地说道,“小姐,少帅府竟然送了份结婚请帖给你,真恶心。”

“少帅府的做派,一向如此。”

傅安安很平静,甚至想冷笑。

这种恶心人的手段,不入流,但确实有效。

既然如此,就不要怪她......

当初念着朱乾川爱她敬她永不纳妾,她便还他百倍千倍。

如今她跟他已经和离,不是一家人了,还击起来,便无需客气。

这天,腊月初八。

大清早的,噼里啪啦,院外鞭炮声响个不停。

傅安安坐在正厅主位上,勾唇冷冷地笑了,“雀儿,带上请帖,既然少帅府诚意相邀,我定不会让他们失望。”

傅安安决定参加婚礼,但现在还不到时机。

她要在他们最高兴,最志得意满的时候出现。

想了想,她走进衣帽间。

满柜子的华服中,傅安安挑选了一套火红色凤穿牡丹如意襟旗袍,羊皮时装靴,一件黑色毛呢斗篷风氅。

换好了衣裳,她又把满头的乌黑青丝盘起,往耳朵上点缀一对珍珠耳环,复古手包拿在手里,里面装了手枪。

风情万种,妩媚嫣然,尽在旗袍的九曲三弯里。

春雀看着自己小姐仿佛从画报中走下来的绝世美人,惊艳呆了。

“小姐,整个海城,我就没见过比你更好看的女郎。”

傅安安沉静笑了笑,“走吧。”

春雀看她只有明媚张扬没有半点伤心难过的模样,心里压着的大石头稳稳放回了肚子里。

就怕小姐和离了,还念着少帅,藕断丝连。

到时候受伤受苦的还是小姐。

现在看来,小姐完全不在乎朱乾川,彻底放下他了。

春雀高兴地笑了,“小姐,我去叫阿祥把车开过来。”

司机阿祥开了辆崭新的汽车过来。

最新美国制造的斯蒂庞克轿车,流线造型,古典大气。

傅安安带着春雀上了车,淡声吩咐,“去少帅府。”

她要送份大礼给他们。

此时,朱乾川一袭白色西装,俊逸倜傥,已经离开少帅府。

浩浩荡荡的接亲队伍,乘坐汽车绕城一圈后,抵达乔家。

乔曼穿着洁白的婚纱站在院中,妆容浓艳,高挑婀娜,怀孕三个月的肚子,微微隆起。

朱乾川看着她,有片刻的晃神。

像是看到了三年前,凤冠霞帔一袭烈烈红嫁衣的傅安安,眼波含水如稠糖般,牢牢黏着他。

他闭了闭眼,又猛地睁开,走过去牵起乔曼的手,低头吻上乔曼的红唇。

“阿曼,硝烟炮火中许诺你一生,我说到做到。”

神仙眷侣,柔情蜜意。

朱乾川却不知道为什么,心脏陡然好像空了一块,空落落的。

“阿川,我好幸福,终于等到你娶我。”乔曼闭上眼回吻,嘴角一点点勾起。

快要动情时,她按了按鼓噪的心口,挽着朱乾川出门。

门外。

十六辆汽车齐齐排开,办得非常有排面,整个海城独一份。

乔曼高高扬起头,柔腻地挽紧朱乾川的手臂。

整条街的人都跑出来,乌压压挤满了整条马路,全部用艳羡和仰望的目光,目送她嫁给俊朗有为的少帅,嫁得无比风光。

几个记者手拿白朗宁照相机,咔嚓咔嚓,不停地拍照。

“少帅少夫人风华,新婚之喜。”

“少帅俊才少夫人妍貌,缔结良缘。”

悦耳动听的赞扬声,听不尽的吹捧声。

二十多年的渴求,广福战役三年里的殚精竭虑,在这一天终于实现。

乔曼飘飘然的,嘴角的笑勃朗宁手枪都压不住。

傅安安再漂亮又如何?

女郎这辈子最重要的婚事,还不是办得旧式又不体面。

阿川连洞房都没圆,就舍她而去。

呵!

傅安安就算收到请柬又如何,怕是悔恨得要死,也不会夹着尾巴出席吧?

不出席最好,今天,谁也别想抢走她此生最重要的风头。




朱乾川眸光深了深,却又想起她早就被人尝过鲜了,一时又按下了不舍的情愫,“就这么迫不及待?”

傅安安顺势点头。

“是啊,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休妻另娶,女人自然不必从一而终,以我的身家,要什么得不到。”

“只要离开你,这男人嘛,多的是。”

她含笑,眉眼弯弯,笑容清甜。

这些时日,她想清楚了。

少帅府上上下下侮辱她,吹捧乔曼,不就是因为傅家倒塌失去权势,而乔曼有军功有权势?

既然如此,她也要掌权。

如今战火纷飞,比起大洋,只有权力靠得住。

朱乾川没说话,阴翳地看着她离去。

就算没有野男人,可她婚前失贞是真的。

他看着傅安安决绝远去的背影,莫名感到心里空落落的。

就好像失去了什么珍贵的东西。

他下意识往前走两步,薄唇动了动。

却晚了一步。

那道纤细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路的尽头。

......

倚梅楼。

傅安安了却一桩大事,听着曲,拉着春雀坐在餐桌边,眯着眸,一口咖啡一口法式蛋糕,吃的惬意。

橘黄的电灯光,温柔洒在傅安安身上,越发显得她眉眼娇艳,明媚漂亮。

也就少帅那个眼瞎的,薄情寡义抛弃这么好的小姐。

春雀在心里啐了口。

吃饱后,闲来无事,她又仔细端详那块玉佩。

突然想起了什么,惊呼道,“小姐,我记起来了,这玉佩不是你的嫁妆。”

“是小姐你和少帅成婚前,有一天你和大少爷去海城靠北的森林中打猎,失踪了。少帅将你找回来时,你身上就有这块玉佩了。”

傅安安拧眉想了想,“是,那天我打了头黑熊,回来时碰到了枪击混战,我被流弹击中,受伤昏迷。朱乾川找到我,送我到法国医院治疗。醒来时,手边就有这块玉佩。”

玉佩是谁留下的?

傅安安若有所思。

“先收到嫁妆里,以后再说。雀儿,等嫁妆清点好,我们就搬回傅公馆。”

春雀欢呼。

“小姐,你的嫁妆我早就收拾好了,就等你这句话。桌椅柜子,也全部搬走,一根针线也不留,不能便宜他们。”

她说搬就搬。

朱府各处大都是她的人手。

一声令下,很多人都忙活开了。

春雀收拾完傅安安的首饰衣物,就赶去前院的库房找傅安安。

房梁上装了两盏电灯,灯光橘黄幽深。

傅安安找了几个膀大腰圆的小厮,正在把一抬抬嫁妆运送到朱府门口,忙忙碌碌中有条不紊。

白日里老夫人贪得无厌的嘴脸,早就被那两个老妈子四处传开了。

“呸,堂堂少帅府老夫人,贪图媳妇的嫁妆,真不要脸。”

“就是,我们小门小户的,都干不出这样的事。”

这会儿,所有人都卯着劲为傅安安干活,竟没有一个人想着去给朱母和朱乾川通风报信。

傅安安笑吟吟,领了他们的好。

忙到大半夜,所有嫁妆和她的私人物品都整整齐齐规置在傅府宽阔的厅堂中,她让春雀取了一大包大洋,全部分发下去。

春雀边发大洋边说道,“以后小姐是小姐,朱府是朱府,有愿意弃暗投明的,傅公馆,要人,商铺店铺,要人,军队官场也要人,只要你们来,随时欢迎。”

一句话,说动了将近大半的人留下来。

傅安安看着这一幕,唇边笑意更深。

从前随她嫁人前,春雀在府里也会管账,管理下人,一张巧嘴能说会道,心思又大胆,行事又谨慎。

再没有比春雀更好的助力了。

傅安安等众人忙完,叫春雀给留下的人十块大洋。

人人有份,往后也不生怨怼。

等忙完,她又匆匆带上春雀去了祠堂。

祠堂里摆放着父亲母亲和兄长的牌位。

点了香,烧了草纸,她跪在蒲团上重重磕头,红了眼圈。

“阿爸,姆妈,哥哥,原谅我这么晚来打扰。明天我就跟朱乾川和离了,不是我不想过安稳的日子,而是朱乾川实非良配,朱府的水也太深,不值得我浪费一生。

“你们放心,我会给阿爸和哥哥正名,也会让朱乾川止步青云,欺我辱我的,我必还之。”

春雀也跪在旁边烧祭品,扑簌簌流泪。

“呜呜,老爷,夫人,大少爷,您们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小姐好好的,少帅府,还有少帅,太欺负小姐了。”

一席哭诉,说得傅安安心里也不好受。

“雀儿,走吧。”

傅安安拜祭完后,拉起春雀往外走。

出门时回头再看了牌位一眼,眸色坚毅。

两人回到了傅安安闺阁时居住的房间。

早就有老妈子铺好床铺,摆放整齐柔软的棉被和枕头。

累了大半宿,傅安安洗漱后倒在床上休息。

春雀睡在门口那张守夜的矮榻上。

傅安安叮嘱,“雀儿,早点睡,明天要早起去办事。”

话是这么说的,傅安安却后半夜一直辗转难眠。

明天就要和离了。

四岁的时候,她还是个小胖丫,认识哥哥的玩伴,比她大两岁的朱乾川。

小小少年眉眼清俊,长身玉立,被她惊为天人。

从此围着他打转,眼里再无其他人。

他说娶她为妻,是他毕生夙愿。

如今,他却为了乔曼,逼得她跟他和离了。

冬日寒风吹得哪里叮铛响。

她望过去,是摆放在窗口的水晶风铃。

他亲手买了材料制作好送给她的。

“安安,你喊我乾川哥的时候,和这风铃声一样动听。等我们结婚了,我再送你一副风铃,夜阑人静,一边听铃声,一边听你声声喊我乾川哥。”

“乾川哥,你坏。”

想到这里,傅安安神色恍惚,心底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滋味。

她走过去摘下风铃,毫不犹豫的砸在地上。

碎了一地。

她长长的舒了口气。

翌日一大早,傅安安起床洗漱完毕,穿了件崭新的红色夹棉旗袍,绣银色雪片莲,象征新生,肩头套貂皮披肩,遮风抵寒。

冬日清晨的阳光照射下,衬得一张小脸美艳绝伦。

春雀看得眼前一亮,“小姐,就该这么打扮。”

傅安安微微笑道,“走吧。”

家里的汽车三年没加柴油,想开也开不了。

傅安安在傅府门口,叫了两辆黄包车,和春雀一起去了海城最大的报社——明公报社。

据说是一位姓明的海外华侨人士创办的,品目繁多。

各种时政报道,明星花边绯闻,还有招聘求职栏目,武侠爱情连载,应有尽有。

傅安安抵达的时候,报社刚刚开门,几个工人忙碌着。

接待人员是个年轻女郎,听了傅安安的要求,有点为难。

“小姐,你要登报和离,可以,但报纸需要排版,明天才能刊登出来。”

傅安安呼吸一滞。

彻底和少帅府做切割,她已经等了几日,再也不想等。

迟恐生变。

傅安安拎包的手紧了紧,面上依旧平淡,只语气急了几分,“我出十倍登报费,麻烦加急。”

“抱歉。”女郎摇头。

“撤下明星绯闻,马上刊登傅小姐的。”

门外,一道磁醇的男声,清晰又坚定地传来。

身材昂藏高大的男人沉步跨了进来,清峻的面庞,五官俊美,鼻梁高挺,冷唇削薄,容貌精致完美。




少帅府灯火通明,三进的大宅处处挂起红灯笼,喜气洋洋。

唯有少夫人的院子里很是冷清。

“少帅出征回来,带了个穿军装的女人,听说留过洋,还陪少帅在外三年,一直以夫人自居。”丫头春雀哭诉道。

傅安安双手交叠端坐在窗边,安静听着,眸色漆黑沉静。

三年前,她十九岁,终于嫁给青梅竹马的朱乾川。

可是大婚当天,敌寇从海路入侵,沿路烧光,抢光,杀光。

夫君连红盖头都来不及掀,便挂帅出征。

傅安安守着府上的规矩,孤冷的熬到如今,等来的却是他荣封少帅,另有所属......

像是冷极了,她裹紧了水貂披肩。

旗袍下的婀娜身段也颤了颤。

“春雀,你守好院子,不要放眼生的人进来,免得在这节骨眼生事。我去瞧瞧他是想休弃我,还是想纳姨太太进府。”

她起身,缓了许久,才勉强稳住身形不颤抖。

到了前院的永寿居。

刚踏进门,她就看见自己常坐的椅子上已经有人了。

对方面容清秀,胜在英气逼人,与寻常女郎不同,还穿着军装,搭配马靴,眉眼间尽是傲色。

听见动静,她抬头,唇角的笑意淡了。

“你就是阿川先前娶的夫人,报纸上登过首页的美人?不过如此嘛,漂亮是漂亮,看起来却古板无趣,和这个时代一样让人生厌。”

上下打量完傅安安,她眼神轻蔑。

傅安安在她对面端庄坐下,眸色冷淡,似能洞穿人心。

乔曼心头微凛。

她在军队中浸淫三年,上过战场开过枪,杀过敌寇,本以为一身锐气会吓得傅安安唯唯诺诺。

但是傅安安面不改色,目光坦然直视回来,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真是可惜,我从未听少帅提起过你。你是谁,在军中担任什么职务?”傅安安不急不缓道。

她越是冷静,乔曼越是心头烦躁,“阿川都跟我说了,当时他年少不懂爱,错把鱼目当珍珠,爱上我,他才明白情爱的千般滋味。我是谁,你不配知道!”

傅安安笑容淡淡,“正好,我也不想听。想进少帅府的女人多了,若是都要一一问过,岂不是终日不得歇。”

乔曼气得忍不住拧眉,“你拿我和那些贱人比?”

她起身,从枪套里掏出勃朗宁手枪,对准傅安安的头,居高临下道。

“劝你识趣点,不要惹恼我,更不要再招惹阿川,和我争,否则,子弹可从来都不认人。只要我抠动扳机,砰一声,你就完蛋。”

乔曼轻蔑地笑了,等着傅安安被吓哭。

可惜,她等了又等。

却见傅安安端坐着,纹丝未动,“乔小姐,如果你的枪口敌寇同胞都不分,那你就不配用枪。”

乔曼眼睛瞪大,满脸不敢置信。

傅安安这才起身,平视了一会,纤细的手指附在乔曼的手上,猛地扣动扳机。

“砰!”

傅安安毫发无损,抬起清凌凌的眸子。

“空包弹?看来你只是嘴上厉害,心里还是拎得很清楚,如今我只要一日在府上,就一日是少帅府的主子。”

“对我动手,以你如今的身份,你还不敢。”她笃定道。

乔曼像是被说中,脸色沉得厉害。

这时,门外传来冰冷低醇的声音。

“三年未见,傅安安,你脾气见长,连我的女人都敢欺负?”

朱乾川一袭军装大踏步走进来,眉目英俊,步姿矫健,刮起一阵旋风,高大英武的身躯,比从前还要让人心动。

傅安安按了按心口,忍着没上前去迎他。

毕竟盼了三年,想了一千多日夜他们的往后相守,却只等到了他爱上别人。

爱一个人的眼神,傅安安太清楚了。

因为朱乾川看乔曼,就像自己从前看他。

两人之间情愫疯长,容不下其他人。

朱乾川进屋后,将乔曼揽进怀里,轻柔按摩她的小腹,“都是要做母亲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冲动?”

乔曼笑盈盈轻捶了两拳,“都怪你还没有休妻,让这女人仗着身份欺负我,哼!”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

朱乾川温言柔语,把乔曼安抚得眉开眼笑,这才有心思打量傅安安。

三年未见,本就娇媚漂亮的小脸更是长开了,叫人挪不开眼,玲珑的身段也很是惑人。

可惜脾气也见长。

“你就不能大度些么?乔曼在战场上舍命救我,差点死了,我欠她一条命!算了,你这种旧时代的女人,心胸狭隘,根本不懂这些。”

他眸色矜冷,嗤了声,“往后,少夫人的位子,你就先让一让吧。”

傅安安如遭雷劈,心头涌起无尽的寒意。

眼睛也像是被刺痛,很疼。

指甲狠狠掐进掌心,她深吸了口气,“这件事你问过姆妈了吗?”

“姆妈知道,也同意了,她很满意乔曼。我在督军那里也过了明路,婚期定在下个月初八。”

“姆妈知道?朱家上下都盼着我被休弃?”

朱乾川沉默了。

可这就是最直白的回答。

傅安安笑了。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她越笑越大声。

“我们相识十多年,我嫁给你,为你买军备物资用尽嫁妆,又撑起了少帅府,有哪一点对不起你?另娶他人,你都不商量,只做通知?”

她苦笑,心酸又自嘲,“你尊重过我吗?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得不到回应,她身体发软,深陷在椅子里。

看着他们离开,心如刀绞。

到了晌午,傅安安回了倚梅楼。

她没胃口,只灌了几大口春雀泡的咖啡。

苦涩入喉,顺着胃流到了心里。

“小姐,姑爷欺人太甚了。”

丫鬟春雀气得抹眼泪,“如果老爷和大少爷还在就好了。”

提起父亲和兄长,傅安安眼神晦暗。

他们和朱乾川一起去了前线,却在半个月前阵亡。

姆妈承受不起噩耗,当场吐血身亡。

偌大的傅家,死的死,走的走,她身边只有春雀了。

相比傅家满门只剩下她一个孤女,立了战功又被督军赞誉有加的乔曼,可不就比她更适合傅少夫人的位置。

所以,他们一家人才敢欺负她,肆无忌惮。

她第一次生出了后悔之意。

当初母亲不同意她出嫁,还劝她说朱府的水太浑了,谁进来都要脱层皮,可她却相信真心不会被辜负。

真是可笑。

不过,她如今也没有时间再伤感了。

傅家只剩下她一人,她得撑起傅家的门楣,不叫父亲母亲走的不安心。

这时,外头有人传话,“少夫人,老夫人请您过去。”




少帅府。

到处张灯结彩,喜气盈门。

虽然闹出和离的事,但到底是少帅娶妻,海城收到喜帖的高官和商界巨鳄都来了。

大厅里满满当当,摆了二十多桌。

朱母看到这么多的贵客登门,礼物也堆成了山,觉得被傅安安踩在地上的面子,总算赢回了些。

但有些隐晦的眼光,还是让她尴尬。

勉强应酬完后,就离席了。

沈参谋长也大驾光临,帮督军府带来了贺礼。

唯一美中不足的,督军本人却没来。

“知道了。”

乔曼坐在新房,从黄妈嘴里得知了这事,摆了摆手,倒也没放在心上。

全海城人都知道,督军不喜应酬,几乎不参加各种喜宴,也就没什么了。

以后,她不再是小门小户受人鄙夷的乔家女郎,而是少帅府的少夫人,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吹捧,众星拱月,对她的高贵,充满羡慕和仰望。

乔曼勾唇,环顾富丽堂皇的新房,笑得张扬又得意。

黄妈又端了吃食进来。

乔曼挑了碗最昂贵的燕窝喝完,不客气指使着, “去看看少帅,喝完酒没有?”

“是,少夫人。”

黄妈被呼来喝去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看着乔曼明显不好惹的模样,急忙离开了。

出了门,忍不住啐了口。

刚进门就张狂,小门小户就是没规矩。

黄妈一路找朱乾川,找到了库房。

朱母正带着账房先生,清点嫁妆和礼物。

朱乾川酒喝到一半,也被叫了过来,英俊的面容,染上微醺的醉意。

一身白色西装,把他衬得极其俊美。

朱母看到乔曼明面上的六十抬嫁妆,打开后,里面都是不值钱的脸盆板凳之类的东西,金银首饰翡翠珠宝大洋,统统没有。

全部加起来,不超过两百个大洋。

朱母气得浑身哆嗦,顿足怒道,“我们朱家送过去的聘礼,将近一万块大洋,回来嫁妆,却只有区区两百,这结的是亲家吗?我看,结的是强盗窝,有去无回。”

朱乾川看着满箱破烂玩意,也觉得很奇怪。

乔家虽谈不上大富大贵高官厚禄,但有田庄商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怎至于这般寒酸?!

这时他脑子有些晕,找了个凳子随意坐下。

不知有心还是无心,沈逸风带领众多高官找他拼酒,酒喝得太急,酒意上头了。

脑海莫名闪过傅安安那张容色绝艳的脸,下意识问了句。

“三年前,傅家陪了多少嫁妆?”

朱母听了这话,又看了眼箱子里的糟心玩意,更是火冒三丈,只觉得喉咙里的气堵在胸口,憋闷难受。

“当初傅家体谅我们朱家手头紧,聘礼只要了个吉利数字,八百八十八块大洋,但傅家的嫁妆,足足一百二十抬,将近十万块大洋。”

朱母长叹了口气,又说道,“两相对比,傅家可比乔家厚道多了,如果不是傅家人全死光了,只留下傅安安,我也不会......”

存了吃绝户的心思。

这话对着身居高位的亲生儿子,她没脸说出口。

顿了顿,又恶毒骂道,“可傅安安那个贱人,也不是好的,花费在朱家的开销,说收回就收回,你在前线流血舍命赚来的两万多块大洋,还没焐热就被她抢走了,活该她满门死绝,活该!”

朱乾川看着她恶狠狠的样子,心情十分复杂,只觉得头更疼了。

“姆妈,我跟傅安安和离了,以后朱家跟傅家一笔勾销,现在乔曼进门了,她也会像傅安安那样孝顺你。”

朱乾川说完便站起身走了。

前厅满朋高坐,都是以后的同僚和人脉,他不便离开太久。

朱母转头,看着朱乾川远去的背影,哼了声,不怀希望地说道,“可能吧。”

大喜日子,黄妈不敢触霉头,陪着笑,“少夫人是少帅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肯定是个好的。”

话虽如此,心里却忐忑不安。

新夫人漂亮是漂亮,但眉眼刻薄,看起来就很厉害,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能不能像傅安安管家时那么舒心?

前厅宴席上。

酒过三巡,宾客们都有了几分酒意,渐渐地,话题放开了,百无禁忌。

“少帅,你新娶的少夫人,任职于谍报科,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野心家,以后可有你好受的。”

“少帅,我瞧着新夫人眉眼平常,半点比不上傅小姐,你到底看中她哪点?”

“说起傅小姐,整个海城登报和离第一女郎啊,有勇有貌还有财,不愧是傅师长的女儿,敢爱敢恨,巾帼不让须眉。”

又有人窃窃低语,“可不就是傅师长和傅长卿不在了,傅小姐无人撑腰,少帅府才往死里作践她。”

朱乾川听后,脸色阴沉。

人多嘈杂,他分辨不清到底是哪些人在大放厥词,但那些刺耳的话,却如影随形钻入他的耳朵里。

一定是傅安安不甘心他迎娶乔曼,花钱雇了人在他婚礼上故意惹他不痛快。

她终究舍不得他。

便故意用这样低劣的手段,引起他的注意。

想到这里,朱乾川畅快得意地笑了。

他安排副官送了请帖给她,到现在还没有出现,说明她还爱着他。

亲眼看着他风风光光迎娶乔曼,她心碎欲裂,只能懦弱地躲起来不敢参加他的婚宴。

但是,如果她愿意登报向他致歉,表明跟他和离是她做错了,并保证从今往后以他为天,对他的话完全遵从,再不违抗。

重新纳她进门,也不是不可以。

沈逸风百无聊赖地把玩酒杯,安排的人一句句刺激朱乾川,却见他神色变幻莫测,最后竟得意地笑了,暗骂了句“不知所谓”。

目光移到正厅大门口,忽然眼前一亮,俊脸乐开了花。

“快快快,傅小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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