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舒声的身影渐渐地运去,秦狰却还在犹豫不决。按说这自己惹的祸,的确也该尽早解决。不过白家与秦家相交甚好,白家姐妹又都是自己的表妹。或许此事自己不出面会更加好办,甚至照自己老妈的性子,说不得此事已经按了下来。秦狰仔细考虑了一会儿也觉得不去触白绫这霉头为好,便吩咐车驾先行回府,自己就带了二个随从在这氲州城里游逛起来。
\r氲州是整个江南文化、经济的发源地。东轩建国后,氲州也成了江南的政治中心。世人所熟知的天下最繁华之地便是——氲水龙城和云霄不夜城。这氲水龙城自然指的是氲州了。而这云霄不夜城指的却是东轩首都——中州!由此可见氲州对于百姓心目中的重要地位。
\r这时已是傍晚,温度自然已经下降许多,丝丝凉风吹过,终于露出一点水乡该有的气息。大街上挂满灯笼,来往行人忙忙碌碌,小贩们的吆喝此起彼伏,却是比白天热闹了许多。或许白天的憋闷让氲州人压抑地太过难受,即使今天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大街上也挤满了闲走游玩的男女老幼。
\r秦狰领着两个小厮,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在街上逛悠,回味一下自己过去的街霸生活。路上的氲州人无不恭恭敬敬地闪到一边,欠身向秦狰行礼。几个流里流气的公子哥也恭恭敬敬地叫着:“二少好。”
\r秦狰习惯性的挂上一丝懒洋洋的笑意,也不答应,就那么轻轻的点下头。几个公子哥却如逢大喜,兴高采烈地自行跟到秦狰身后。
\r一路上“二少”“二公子”之声此起彼伏,几个公子哥跟在秦狰身后,摸样也是得意非凡,看着路上那些跟自己一样的纨绔子弟惊讶的眼神,心里自然爽到不行。跟着二少混果然是不一样的!
\r“二少。”身后一个公子哥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
\r秦狰没有说话,只是有点诧异地看着那个公子哥。
\r“前面红袖坊乃是小弟家中产业,二少不妨到坊中坐坐?”那人一脸诚恳,话也是说的诚心诚意。秦狰闻言也是一愣,要知道那红袖坊是江南有名的艺楼,里面的女子都是经过特殊培训,据说诗词歌赋无一不晓,而且个个都是绝色。秦狰长这么大也只有耳闻,顿时对此来了兴趣。
\r“你叫什么名字?”秦狰微笑着问。那人一脸受宠若惊的样子,赶忙答道:“小弟林玉楼,家父乃是氲州的布商林绫罗。”秦狰略微想了一下,转头问其他几人:“你们呢?”“小弟孙立,家父是氲州造物司督造。”“小弟罗春...”“小弟宋玉...”其他几人也纷纷见礼,秦狰一一点头“幸会幸会”。秦狰低下头,像是思考一阵,这才迟疑的说:“既然今日方便,那就叨扰林兄了。”林玉楼大喜,连呼:“不敢,不敢,小弟能请到二少乃是天大的福分,怎敢造次。二少称呼小弟玉楼便是。”秦狰也觉得林玉楼颇会做人,微笑一下示意自己答应。林玉楼这才头前带路,态度自是恭敬无比。
\r略行一阵儿,红袖坊已是身在眼前。
\r林玉楼当先一步,把秦狰请进门去。红袖坊里不少人认得秦狰,自然也是恭恭敬敬地打着招呼,秦狰懒洋洋的点头算是回礼。身子跟着林玉楼进了三楼的雅间。
\r林玉楼安排的极是周到,点心茶水都极其考究,一旁的侍者都是赏心悦目的美女。秦狰暗叹:“腐败啊腐败。”自己却是享受的无比惬意。
\r一会儿几个身穿轻纱的美女推门进来,先是向秦狰几人行礼。见秦狰点头,便脱下轻纱,仅着内衣开始歌舞起来。以秦狰的审美来说,这几个女子长的确实是少见的美人,几个身着暴露的美女在那来回的扭动倒是把其他公子哥诱惑的不轻,但是对于长期受岛国爱情动作电影熏陶,现实里又见识过无数次钢管舞的秦狰来说,这个真的是小菜一碟了。不消片刻,秦狰就已经昏昏欲睡。
\r林玉楼长期在脂粉堆里打滚,自然不像其他人那样色与魂授,但见到秦狰昏昏欲睡的样子心里也是一愣,随即明朗“秦家财势岂是我等可比?此时看来二少果是同道中人啊...”
\r“小弟疏忽,看来二少对这等庸脂俗粉不感兴趣,怠慢之处二少海涵”林玉楼赶紧抱拳向秦狰道歉,秦狰自是没什么不满意之处,毕竟时代或者世界不一样。像自己这种脑中存储无数爱情动作小短片的知识分子绝无仅有。随意摆了摆手,起身伸了伸懒腰。“玉楼不必如此,这些姑娘生得国色天香,怎会有怠慢之处。只是秦某这几日事多,颇为疲乏,倒是失礼了。”林玉楼对秦狰如此给面子颇为感激,但是又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节目颇为尴尬,一时楞在哪里。秦狰见天色已晚也没有什么留意,便告辞:“明日尚还有要事在身,今日就不陪大家了。”众人也不敢多嘴,只得躬身相送。“二少,天色已晚,车马就让小弟安排吧。”林玉楼恭敬的说。秦狰也有点犯懒,并不推辞。
\r下了楼来,楼下却是乱哄哄的一片,楼下众人看到秦狰顿时安静下来。秦狰虽然年仅十三岁,但在这氲州城里自小又有哪个敢惹?总是压抑在哥哥的光环之下,从懂事开始秦狰就十分顽劣。六岁就在这氲州城里兴风作浪,想引起家人的注意。可惜这些事情只让人们认识了这个秦家二少的纨绔,久而久之秦狰就成了这群纨绔子弟的领头人物。
\r“二少好。”众人一见秦狰连忙抱拳行礼,无论是官宦子弟还是豪富商贾,一群人年龄都比秦狰大出不少,偏偏个个都对这绿袍少年态度恭敬,秦狰也坦然受之。外地人自是指指点点不明所以,但是在场的氲州人却对此早已习惯。
\r“二少,有人到咱氲州撒野来了,咱也不知怎的就惹了他们,上来就把我们几个兄弟给打了,还把我的佩刀抢了。”一个身材颇为高瘦的男子凑上前来,他的形象很是凄惨,满脸青肿、发髻散乱,门牙都打掉了一颗。
\r秦狰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他认出来:“你是胡飞?”胡飞嘴巴肿的厉害,大着嘴巴说:“可不是,我胡飞在氲州可没受过这种欺负,我这不是正给家里发信号么,他们就非拦着我。”胡飞一边说着一边还挣扎个不停,在怀里不知攥着什么东西,几个公子哥拼命地拦着他不让他放出来。
\r“哥!得了,咱丢不起这个人。怪就怪咱平时不用功,咱自己吃了这个亏得了。”一个年龄稍小的男孩哭哭啼啼的叫着。他满身都是褶子,显然也是被揍的不轻。秦狰认得这个男孩,他是胡家老九胡聪,绝刀胡枫唯一的儿子。
\r“连小孩子都揍了?他们什么人?”秦狰顿时有些气愤。就算族里玩闹,也没有欺负小孩子的先例。这些东西不管教管教看来是不行了。
\r“小弟也不知道,四哥今天过了族试领上佩刀,请我们过来喝酒。本来大家高高兴兴的,突然就来了几个人,他们看到四哥在给我们演示族刀,说这么好的刀给四哥用可惜了,四哥气愤不过就跟他们打起来了...然后...他们拿了刀就到上面喝酒去了。”胡聪看到胡飞脸色通红,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r“这么说,不是六族的人?”秦狰想想也是,在江南这地界又有谁敢动胡家的人,从来都是这群纨绔子弟欺负别人,何时被别人欺负过?对于本地人,大家都知道这些公子哥不好惹,平日都是恭恭敬敬。一些不明就里,偏又狂妄自大的外地人也没少受这些公子哥的欺负。可偏偏今天这几个惹事的人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胡飞几个虽然资质不济,但也是大家传承,一招一式都是胡家先辈无数次演练而来,这么简单就被揍了,可见打他们的几个人也是颇有来历。
\r现在的秦狰已经不是那个心地不够成熟的自己,做事思考都圆润许多。他略微沉吟了一下,眯着眼睛对胡飞道:“小飞可信得过我?”
\r胡飞犹豫了一下:“二少肯为我出头?”
\r秦狰轻轻点了点头:“几个外地人就敢打我六族的子弟,传出去不是叫人笑话。”胡飞尴尬地点了点头,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r秦狰看他答应,这才慢慢的说:“玉楼陪我去看看这些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你们先在这呆着,记住别叫家里人,省的给今年的族聚惹麻烦!”胡飞与几个弟弟对望一眼,见他们都是点头同意,于是点头道:“知道了,二少。”
\r林玉楼细问了一下楼上的情况,这才引着秦狰走上楼去。
\r楼下众人无奈,只得安静地坐了下来。